03
汽车在高速上疾驰,经过一滩水池,车从上面碾过溅起水花,几颗水珠落到车窗上,何非手指一颗一颗数过,快要睡着了。
车上唯余安静,徐朝生操控车载系统,放了一首不合时宜的歌。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
何非跟着节拍摇头晃脑醒神,徐朝生笑话她小孩样。
“你还别说,我看你,才是看小孩样。”何非取笑。
“你比我大?”徐朝生扫视一眼,“可你的腿比我短,你要怎么保护我。”
何非正襟危坐,严肃道:“这和腿短有半毛钱关系?”
“哦,是我固有观念。认为长得高大的保护小的,不是年纪大的保护年纪小的。”徐朝生温柔笑笑。
“你好像总是爱笑,”何非起劲了,“难道你没有生活压力吗?”
以前上班,何非每月为绩效发愁,整天愁眉不展,久而久之额头上攒了个川字,被同事笑话。后来何非把工资分成好几份——生活、寄回家,社交,剩的零头就攒下来,攒了一年才得以买上好护肤品祛额纹。再后来经济压了小下来,何非也会折腾自己的脸,不至于提早鸡皮鹤发,落得个黄脸婆下场。
这是何非的压力。
“这和压力有半毛钱关系?”徐朝生回堵。
何非撇撇头发:“那就是个少爷。”
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四处玩,不用担心费用,只要尽兴就行,可别欺负她不会看车,理论上她还是懂得皮毛——不怕奔驰和宝马,就怕大众下带标。
何非心想,也亏徐朝生是在山坑坑里晃荡,要是在稍微发达的地方,铁定被坑的裤衩都没了。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出生就是牛马。”何非感慨,“果然投胎就是个技术活。”
徐朝生单手打着方向盘,眸底寒光一闪,片刻后消失:“也没什么,就比你活得稍微不那么辛苦,你可别羡慕我。”
豪门少爷也会有烦恼,比起钱能解决的,似乎不用钱解决的更容易被困住。
“我可没羡慕。”何非摆手,“我已经把所有的苦都吃尽了,余下只剩甜。”
马上二十九了,何非摆脱了家长里短,余生为自己而活。她想好了,要过陶瓮笔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找一个世外桃源,养上一群鸡鸭,耕地事桑,图个人间烟火。
“我总比你活得潇洒。”何非指了指徐朝生心脏部位,“至少这里能尽情跳跃。”
徐朝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其实我也可以。”
富贵人家不用担心钱,他们更注重安全问题,一个不小心被绑架、拐卖,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无福消受。
“我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徐朝生落寞地说,“这颗心脏呀,被吓怕了。”
何非自觉聊到他人痛处,连忙转移话题:“下个服务区还有多久,我要上厕所。”
“快了,半个小时。”
何非嘴唇嗫嚅。
“骗你的,马上下高速。”徐朝生是个心大的,才不会连自己的病都不敢直视。
徐朝生带何非进了一家高级宾馆,填好身份信息后,何非发现徐朝生只订了一间房,房费1888,少爷眼都不眨就付了款。
何非收回视线,咽下口水,假装镇定。
事情怎发展的如此迅速,就要发展成一面炮友了!?
徐朝生走在前面,背着两个包的何非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数星星。电梯门都要关了,何非还没进来,徐朝生不满道:“何非,麻溜点。”
电梯直上顶层。徐朝生用房卡开门,也不管何非有没有跟上。
何非做好心理建设进房,房间空间很大,是个两居室,正打量着,视线划过徐朝生,定住,下意识捂脸,假装咳嗽。
徐朝生转头,脱衣服的手一顿,懵住:“不好意思,习惯。”进了厕所。
何非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蹿红,身上轻飘飘的险些摔下。
刚才从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徐朝生的腹肌,原来竟是脱衣有肉型。
何非以为弟弟辈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竟没想到徐朝生这么有料。
几分钟后,徐朝生带着雾气从浴室走出。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有一颗小水珠沿着他的面部线条流向颈部,在喉结处顿了顿,然后落在地上开花,他用略带满意的音色说:“你洗。”
何非清楚看见那颗水珠从喉结降落的全部过程。
徐朝生见何非没有动静,自恋地说:“怎么,被我清水出芙蓉的样子美住了?”
“别自恋。”何非回神,抱起衣服麻溜进浴室。
她得洗干净点,从头到脚大扫除。
何非收拾好自己一个小时过去了。
此时,已是正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