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大汉挺起胸，道：“你可知我是谁？”脸上的表情多少透露着几分自得。

祝殷殷放下手里的茶壶：“我管你是谁，不吃面就趁早离开，别惹人嫌。”

“呦！”大汉不但没走，似乎更来劲儿，“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嚣张！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江州城人人怕见的“鬼刀太岁”，是你这京城里的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我的名号也就罢了。”

“当日不教训你，是不愿惹是生非，只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日，便要叫你好生见识见识。”说着，反手从身后掏出一把模样古怪的宽刃弯刀，刀背雕着两条相互盘踞的恶龙，龇牙咧嘴，目眦欲裂。

刀一出来，祝殷殷便知大事不妙，这人恐怕要动真格。果然，店里的客人都胆战心惊，目光在对立的两人身上逡巡游移。

已有不少人从自己的位子上起身，想要往门口挪去却又害怕堵在门上的大汉。

祝殷殷隐隐感觉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都是担忧与怜悯。少女勾唇一笑，看来即使她的杂耍玩得再出神入化，也不是众人眼中的花拳绣腿，难以比得上眼前的真刀真枪。

“笑什么笑，看刀！”那大汉不顾四周的食客，高举大刀，踩着削尖的大鞋朝她一个箭步冲过来。

泛着冷光的刀刃直直刺下来，不过弹指，祝殷殷旋身一躲，堪堪躲过那来无影的刀法。心底暗叹此人刀法招招致命，果真不容小觑。

“果然会武，不然你也躲不过我这一刀，只可惜，再会武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慢着！”祝殷殷大喊一声。

大汉闻言，手中的刀堪堪悬在半空。

“我这面铺小，你若是江湖中人便该按江湖的规矩行事，我虽不清楚这规矩，但伤及无辜平民百姓恐怕是大忌吧。”

“好伶俐的一张嘴！”大汉停下手中的动作，暂时收起武器，道，“无关的人速速离开，刀剑无眼，诸位不要自讨没趣。”

说完，原本座无虚席的面铺顷刻间宾客全无，桌上只剩些未吃完的残羹冷炙。

面铺的生意是祝殷殷一手打理起来的，如今变成这样，她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想着，心中的怒意便被层层激起，如今罪魁祸首就在她面前，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趁那大汉不设防备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手，一掌劈在大汉的胸口。本以为这一掌够让他吃个不消，却没想到下手时竟在他胸前触到一样格挡的硬物，坚硬又有弹力，如此一来这一掌的功效便被足足消解了五成。

大汉非但没被她伤到，反而哈哈大笑：“没想到吧，我这乃是祖传的护身甲，能挡千兵万刃，何况你这区区一掌。”

祝殷殷眉头一紧，只见大汉一掌在手边的木桌上，三寸厚的木板瞬间就碎成了七八块，好好的一张桌子四分五裂。

“好好瞧瞧，这才叫掌。”大汉得意大笑起来。

祝殷殷秀气水灵的眼睛稍稍眯起，抓起手边的茶壶向前抛去，那茶壶直直砸向大汉的面门，过程中壶中盛满的茶水没有丝毫洒出。

大汉头一歪，躲过迎面而来的茶壶，那壶便抛出门外，隐没于夜色之中，惊起林中几只飞鸟。

随后大汉又是一刀，朝祝殷殷脖颈间大力砍来。祝殷殷顺势向后一仰，躲过刀刃，而后一条腿猛地抬起一踢。

大汉显然没料到这一后招，被她踢了个正着，踉跄了几步。但很快恢复起来，手中的大刀再一次劈下来。

“你这丫头片子烈性，我喜欢，不如随我做个小妾，免得在此日日叫卖受苦。”

“去你的！”祝殷殷啐了他一口，几个翻身躲过，抡起手边的椅子扔过去。

那大汉正欲躲，脑后就传来一阵巨响。随后他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只见身后随下一地的瓷片，原来竟是方才那茶壶从门外一个回旋折回来，正好打在大汉的后脑勺。

祝殷殷冷笑几声，一脚踏上大汉的肚皮。

那大汉双手抱头，呜呜叫唤，手中的刀也丢在一旁。

祝殷殷脚尖一踢，那刀柄便落入她手中。没想到此刀看着张牙舞爪，拎在手中却没什么分量，显然跟眼前这人一样都是个草扎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大刀在手中转了个飞花，随后快准狠地扎在大汉满是横肉的脸旁。

“女侠饶命啊！”耳边传来他凄厉的惨叫。

“今日我便留你一条小命，识相的话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大汉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上早已沾满泥污，还不忘握拳拘礼道：“方才见女侠身手，却有些熟悉，敢问女侠师出何人？”

“怎么？”

“我曾是当今镇远将军麾下杜官尉的右庶长，石棣之战后因为犯了事便被杜官尉除了军籍，虽然如今不敢再使祝家军传授的武功，但看姑娘方才的身法招数倒是十分熟悉，敢问姑娘与祝家军有何渊源？”

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