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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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闻兰桉要献宝于太子,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哎呀,看我这番记性,武平侯早在一炷香前便出宫去了,现下太子正在殿中等着姑娘呢,请姑娘跟我来。”
洛书虽不明白兰桉口中的宝物是何物,但不得不赞叹,每次小姐总能三言两语哄得那些无耻之人心甘情愿给她带路,运镖路上如此,现下也如此。
片刻后两人终于进了东宫,一年轻男子坐于正殿上首,玄色衣袍上绣有四爪蟒纹,正是当朝的太子,赵玦。
赵玦挥手为兰桉赐座,“孤素来便知兰三小姐金陵第一镖头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太子说笑了,臣女只是安守本职,岂能配得上殿下的这一声夸赞。”兰桉端坐于下首,赔笑道。
“你当得起,”赵玦起身,屏退左右,大殿顷刻只剩三人。“若非你有为父兄翻案之志,孤怎会召你入京?”
兰桉静静听着,但笑不语。
赵玦接着道:“你们宁化镖局近年来是在你的带领下名声好转不少,可兰镖头和三小姐的兄长却仍是孤冢无名。”
“昔日的中原第一镖局,人脉遍及大周多少武林世家,想必你不甘只屈居于金陵一隅吧。”
“殿下说得不错。”兰桉终于开了口,看向面前的年轻皇子,“但宁化运粮一案,实属死无对证,那二百万石粮食数量如此之多,竟在一夜之间就被人换成了黄沙。”
“至于我父兄,不过匆匆七日,便被大理寺下狱处斩。当年的镖师杂役悉数老的老、散的散,就算我不甘囿于金陵,又有什么办法呢?”
兰桉语态恳切,说到激烈之处,眼角竟略有湿意。
“三小姐莫要心急。”赵玦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本以为兰桉冷硬似男子,谁知一提她父兄,她便流露真情,看来想拿捏她,倒也不难。
如今宁化镖局在江南一带也是风头无两,若能将兰桉收于麾下,自己的储君之位岂非更加稳固?
赵玦心思转动,又徐徐道:“你可知,前些日子我那四弟璟王替父皇寻访江南,可曾说过些什么吗?”
“他说,‘守境安民,需得上通士族,下抚百姓’,可据孤所知,他这一趟回来,江南许多居于要紧高位的官员都换了个遍,上位之人或多或少都与当年那场水患赈灾之事有些联系,更重要的是,孤的人在他近臣手下截获了这个——”
只见赵玦拍了拍掌,便有内侍呈上一锦盒。
兰桉在太子示意下打开锦盒,却看到了一样她十数年不曾见过之物,怔愣片刻。
那是宁化镖局的镖旗,只不过此旗尺寸极小,看起来历经沧桑,鹿皮的边缘几近破烂,但上面的“兰德清”三字用金线绣制,仍是清晰可见,不沾污痕。
这竟是总镖头行走江湖之时用来表明身份的特制镖旗!
儿时父亲常常拿此旗逗弄她,兰桉一见到这面镖旗,就如同见到了在外奔波劳碌的父亲。不过,父亲最后一次奉旨运镖,却再也没能回来,这面小旗也随之不知所踪。
这本该是父亲贴身所藏之物,为何出现在此处?
兰桉指尖颤抖,将那小旗拿起,仔细看了数遍,到底没发现任何多余的信息。
“此物事关重大,但臣女思念父兄,想将此物留在身边,望太子成全。”
“那是自然,这本来就是你父亲的遗物。”赵玦早料到她有此反应。
“可孤需要你的一臂之力,”赵玦忽然正色,“那璟王身上疑点颇多,与宁化运粮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兰桉起身跪地:“臣女但凭殿下吩咐。
“这番三小姐入京,望小姐暂以武平侯家二小姐的身份,替我接近璟王,摸清他与那户部诸人素日来往,也好早日为你们宁化镖局翻案。”
......
洛水河畔利通坊内,两名女子正在一处茶坊内的二楼雅间饮茶,此处靠近南市,街面上游人如织,车水马龙。
“当家…小姐,您真的要替太子接近那个璟王吗?”洛书看了眼前后邻桌的客人,刻意压低声音问。
她家小姐在两个时辰前应下了太子的要求,今晚一过,兰桉就是明面上的武平侯家二小姐了。
“那是自然,现下为父兄翻案的唯一突破口,只有从他身上才能找到。”兰桉端起面前的紫苏饮子喝了口,甚是清甜。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被区区一个男人给拿捏住的。”
见心思被戳破,洛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奴婢也是担心小姐你嘛,万一他真是诓咱们,那我们从金陵来洛城一趟,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兰桉推开茶坊二楼的菱格木窗,看向街边,各色小贩在街上招揽生意,好不热闹。
“你看这洛城中人是否人人都有自己的营生?”
“自然是的,天子脚下,想必能在此处做长久生意的也都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