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所为何事?
在顾宜姝所接收的记忆里,其实是有摄政王的模样的。
毕竟是能让原主一见钟情的人物,其长相当然上成。
只是在回忆里所浮现的跟亲眼见到的完全没法比。
目及来者,顾宜姝呼吸一滞。
对方身姿颀长,着玄色暗纹长袍,腰间玉带勒出劲腰,墨发尽数束于玉冠,全然露出的面容五官线条凌厉,眉眼秾丽挺鼻嫣唇,全然一副美人面。
“王妃……好兴致。”
声音也是很苏很撩人哎,顾宜姝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
她一窘,连忙双腿并起、两手扒拉着被子盖好:“咳咳,给王爷请安。”
“不必多礼。”殷琢声音淡淡:“听闻王妃入水救人昏迷,眼下看来,王妃的病况并不严重。”
顾宜姝嘿嘿笑了两声:“醒来便没什么问题了。”
“那便好。”殷琢话头一转:“只是本王竟不知,王妃何时学会凫水了?”
他尾音低沉,明明没有摆出质问的架势,却偏生能让人心尖一颤。
顾宜姝心一绷,回道:“我——妾身哪里会凫水?妾身只是太担心妹妹了……那可是从小陪伴妾身一起长大的嫡亲妹妹!”
她义正言辞表情真挚,说完还一点都不怵地跟殷琢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读出来了她眼神中的坚定,殷琢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多说,反而略作颔首,启唇:“有要务急需本王处理,今晚本王便不与王妃一同用膳了。”
“啊?哦。”
顾宜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正欲离开的殷琢眉头轻挑,多看了顾宜姝两眼。
他这王妃正靠在床头,没有多余的发簪和华丽的衣物装饰,一头乌发如瀑垂下,丝缕凌乱在脸侧额鬓,小脸素白唇色稍淡,不施粉黛却清水出芙蓉,瞧着竟是较之以往更赏心悦目了些。
顾宜姝被他看得莫名,心下飞速运转着,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想来想去,她心下一惊,恍然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每月初一十五,夫妻共寝同食,这是大玄朝历来沿袭的规矩。
因为摄政王不喜原主,也从不想跟原主产生任何亲密关系,所以即便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他也不会跟原主有什么接触;只不过同桌用膳还是能做到的。
而今天,就是十五的日子。
每到这时候,原主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尽力献殷勤,就是希望能增加点儿摄政王对她的好感。
但是摄政王刚才说不跟她一起吃饭,她竟然平、静、接、受、了!
这怎么可以!
顾宜姝当即一掀被子下床,匆匆忙忙地趿拉上鞋。
在殷琢莫名的眼神中,顾宜姝跑到他身边屈膝蹲下,假装自己跪着,然后拽着他的衣服,仰脸哀求道:“王爷您为何不与妾身一同用膳?”
说完,顾宜姝使劲眨巴眨巴眼,奈何实在挤不出来眼泪,她只好低下头小声呜呜假装自己委屈地哭了。
顾宜姝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腿边呜咽的一团……王妃,觉得这才是她,但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殷琢不在意也没工夫深思这其中的怪异之处。
殷琢后撤一步。
因为顾宜姝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拽他,所以他退开的动作很轻易。
“本王已说有要务急需处理。王妃当心风寒,好好养身子才是要紧的。”
说完这句话,殷琢没有再给顾宜姝多余的眼神,兀自转身离开了。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顾宜姝才站了起开。她松了口气,然后直奔舒服的大床。
……
摄政王府,书房。
此刻已全然陷入黑夜,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
与几名大人商谈完要务的殷琢刚刚从外头回来,他进入书房后没有稍加歇息,便问曲明:“调查清楚了么?”
曲明知道他所言何事,回禀:“暗一递来消息,说那人是——”他指了指上方。
殷琢眉心微蹙,几息便将一切串联起来。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不起眼的香囊,嘴角轻扯:“本王这侄子,当真好算计。”
先是以立后成家便能立业之名接手国务,再是今日救水与岁后选秀,可不是算了个彻底?
曲明抱拳低头,不敢附和。
殷琢一早便收到消息,皇帝意图拉拢丞相府。
只是顾丞相乃先帝托孤之师,即便皇帝不拉拢,他也是效忠帝王的纯臣。
可初掌大权野心毕露的皇帝不想要效忠“帝王”的纯臣,皇帝想要的,是单单效忠他本人的臣子。
顾丞相不是愚蠢之人,这件事殷琢收到消息后只按兵不动,并无插手之意。
他的好侄子却是怕皇叔插手,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