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陈伶说的是接受,忙调转话头,打了个哈哈,“那个,我就说吧,这看着就是通情达理的那种人!”
“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伤谁我也不,不舍得伤了你啊……”赵子杰借着大罗的话头,抹抹丢丢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怎么地,要真那么怜香惜玉,还能把人直接给踹晕了啊?
赵所长和大罗心里齐齐翻了个白眼。
陈伶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只是脸上最后那点笑容也消失了,她问赵所长:“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赵警官的事?”
“啊,对对,主要是来看望你和另一位伤员,另外一个呢,就是带小赵过来亲自向你表示歉意,那个,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赵所长赶紧接话。
看走眼了,这女娃娃冷冰冰的,是个很难沟通的人呐。
“赵所长,有话我就直说了,”陈伶指了下自己被固定的胳膊,“这其实是旧伤,本来就没痊愈,前几天被误伤后,大夫检查过了,并不严重,只是骨折而已,为了尽快消肿才包成这样的。”
“当天的情况,怎么说呢,是我自己主动去现场的,把自己置于危险中,所以即便受了点伤,也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我也不需要赔偿或照顾,希望您也不要批评赵警官。”
陈伶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本就精神不足,现在撑着腰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随后就有点倦的向后仰靠,呼吸也弱了。
秦艳茹一直没说话,见陈伶软了下来,忙从后面扶住她,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叫护士?”
赵所长听陈伶这么明确的不指责不抱怨,话里还维护了赵子杰,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心里再一次对她改观,不禁连连感谢,并坚持要按照规定给付医疗费。
倒是赵子杰,听了这番话后怔了怔,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陈伶嘴上说着,心里巴不得这群人赶紧离开,陪着他们扯了这么久,把自己累够呛,还尴尬的不行。
当她没看见其他病人和家属吃瓜的眼神么。
说到底全是怪这个傻大个。
瞪了眼杵在床边的铁塔,陈伶把眼睛别开,有点不想搭理他。
秦艳茹看陈伶表情,就猜到这孩子可能不太开心了,就主动接过话茬,又说了几句宽慰赵子杰,赵所长见事情顺利解决,也无心多留,两人互相敷衍了几句,赵所长就起身告辞,叮嘱陈伶好好休息,又简单和李金两口子说了两句,一行人才离开。
赵子杰最后一个走,他对陈伶扬了扬手机,示意跟她发微信,才一步三回头地跟出去了。
回去路上,小斌、小文一辆车,大罗开另一辆,带所长和赵子杰。
赵子杰有点自知之明,刚才他叔为了他在病房里赔了半天笑脸,等下班到家肯定削他,现在他还是安静会儿吧,后座儿上两道火辣辣的眼神,都快把他座椅靠背点着了。
看侄子萎在副驾驶不敢说话,也不敢回头的鹌鹑样,赵所长叹了口气,坐在后座上松了松领带,决定先宽宽心,也照顾下自己的血压。
“咋的,我听刘局说,你在刑侦支队的时候,你们那个谢队,就像今天这样,也为了你上人群众家赔礼道歉好几回啊?”
赵子杰挠了挠头,吭哧半天回道:“老叔,没好几回,就那么一两次……”
“注意称呼!这是公众场合!”后座儿上的赵所长发飙。
大罗和小赵默默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挪开视线,脖子同时往下缩了缩。
大罗一边开车一边恨呐,他说小斌和小文那两个小犊子怎么抢着开那辆破车呢,合着是要躲开这个迷你的“公众场合”啊。
“说了几百遍了,啊,以后在工作时间,谁也不准叫我叔!”赵所长随手拿起后座上的空矿泉水瓶,照着侄子的大宽肩膀头子就给了几下,“我把你调回来,是心疼你在市局受气,臭小子,不好好孝敬我和你婶婶,合着就是回来给你叔捅娄子的,啊?”
骂着骂着看司机那略显稀疏的后脑勺碍眼,水瓶子也打了司机两下,“还有你,还有你!我怎么跟你交代的,看好你弟,看好你弟,你是不是拿姑父的话当耳旁风,啊?”
最后一人敲一下,“小王八蛋!大王八蛋!”
前座的俩难兄难弟乖乖挨打,不敢还手。
大罗都三十多的人了,闺女都上小学了,可在姑父面前仍然像个小孩,歪了歪头,努力把车开得平稳些,“姑父,别生气了,那子杰也不是故意的,再说那姑娘不是也没追究么……”
“还等着人追究啊,啊?”赵所长又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上边也不是抽什么疯,搞什么素质考核,满意度调查,一天天的净处理偷鸡摸狗老娘们儿打架,谁高高兴兴能进派出所啊?”
“那不也得搞么,还得搞好,每个月那俩子儿刚够吃喝,我和你外甥媳妇可全指望那点儿年底奖金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