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杞柳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茅房走，却在将近的时候转了个弯，往围墙的角落处去了。

她扒开杂草，露出一个小小的狗洞——这便是襄娣夜遁的出口！

杞柳贴着墙面，听着军士们呼喊而过的声音，心里愈发紧张，入宫四年，她不知见过多少妃嫔昨日恩宠不断，次日便打入冷宫，天底下最尊贵的皇上尚且如此薄情，她实难相信襄娣的情郎能够临危护其周全。

墙外禁军的声音越来越大，杞柳钻入狗洞向外望去，只见几列火把正在向掖庭步步逼近，她知道，就算襄娣此刻回来，也必然难以洗清嫌疑，当务之急是为她安排一个万全的由头。

杞柳退回内院掩好狗洞，余光瞥见暗处的锐石，心一横，抬起手臂撞去，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她忍着剧痛，胡乱在地上滚了一圈，弄得灰头土脸，然后站起身，转身往回跑去。

掖庭的宫女都拍成了队列等待排查，她刚跑到屈姑姑面前，禁军便踏进了掖庭的大门，杞柳又痛又怕，当即跪倒在屈姑姑的腿边，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屈姑姑见她浑身血污，被吓了一跳，正巧这时禁军头领也看见了这一幕，带着军士走来问道：“怎么回事？”

杞柳不能回答，指向院墙的方向咦咦啊啊。

见她不说话，禁军统领厉声喝道：“如此可疑，来人，把她押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屈姑姑帮了她一把。

“大人且慢，她是掖庭的宫女，自入宫就不会说话，大人休急，待我问一问她。”

“你不要怕，自有大人为你做主，”说罢，她问道：是不是遇到刺客了？”

杞柳大力的点头。

“我叫你去找襄娣，怎么只回来你一人，她人呢？”

听见这个名字，杞柳哭的更盛了，简直到了以泪洗面的程度。

见此情景，掖庭众人心下一凉——襄娣怕是遭害了。

杞柳凭借真假掺半的演技，总算为襄娣保住了半条命，不至于立刻被打为刺客同党，抄家灭族。

那禁军统领一听有刺客的踪迹，也不管杞柳有伤在身，揪住她便问：“刺客逃往何处了？”

杞柳哆嗦着，指着茅厕那边院墙的方向。

“走！”

随着统领一声令下，禁卫军呼啸而出，朝着杞柳指的方向席卷而去。

杞柳被掼在地上，摔了个眼冒金星。

总算没惹上一身腥，屈姑姑长出一口气，余光瞥了瞥地上的杞柳。

上回在高公公那里吃到了教训，这次她可不敢随便对待这女娃，于是叫来两个宫女，吩咐说：“带下去好生照顾，没准上头还要找她问话呢。”

就这样，杞柳被带到了偏屋单独休息。

掖庭的宫人，病了，就病死，伤了，就痛死，谁也不敢妄想得到正经的医治。

那两个宫女给杞柳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便倚着桌子睡去了。

杞柳早就乏累到了极点，因为担心襄娣担心的心脏乱跳，故而迟迟没有睡着。

她靠着墙，只盼襄娣能够平安归来，就算被抓住，只要不胡乱说话，就有一线生机。

杞柳所处的地方，原是堆放杂物的，最是偏僻，一年半载也不见人来，屈姑姑把她送到这里，表面上是照顾，实则也算看管，随时会叫她去回话。

杞柳心知这一点，反正睡不着，便闭上眼睛，开始琢磨若真被盘问该如何作答，为今之计，还得和襄娣见面，串好口供才行。

她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一柱香过去了，两个宫女早已睡熟。

忽然，角落的杂物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

杞柳以为是老鼠，便没在意。

谁料那响声越来越近，杞柳眯着眼睛，竟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昏暗中缓缓挪腾。

伏在桌上睡觉的两个宫女被响动吵醒，看见身影的那一刻，皆露出惊惶的表情，作势便要大叫起来，那身影手起刀落，瞬间就结果了她们，两个宫女一声都没叫出来，便鲜血淋漓的倒在了桌子下。

杞柳的心突突狂跳，只觉得脑后一片木然，她紧闭着双眼，佯装睡着，向上天乞求这位好汉壮士是个只图保命的，快快离去，切莫再遭杀孽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那黑影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举起沾血的钢刀，俨然一副要铲草除根的架势。

杞柳明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突然大睁双目，正对上刺客凛冽的双眼，刺客被她反常的举动骗得一怔，趁着这个机会，杞柳从床上滚下，也不忌讳什么羞臊，直接从刺客的□□钻了过去。

她坚信，只要出了门，墙外必定还有救命的禁军。

刺客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受了伤的小丫头骗到，当即拧起横眉追了上来。

杞柳手臂受伤，行动不便，不知是不是求生的本能爆发，她竟一脚踹开房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