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剑为什么，一直又累又困的。”

李信嗯了一声，轻飘飘说了句：“该问你家女帝啊。”

闻言，阿离撇撇嘴，才不是我家。又见他一口方糕没吃，夺回来，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走吧。”

“去哪儿？”

“‘你应该看看繁花似锦’，就近看扬州了。”

阿离扑哧一笑，仿佛之前争吵的芥蒂全部解开，居然幼稚地模仿我原话，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他肯定没有怪我。

“花期都过啦！”

“去山上。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不愧是当过太子的人，诗句随手拈来。

御剑时，阿离松松扶住前面的人，忽然想到什么，探出脑袋，故意讨人厌道：“可我喜欢梨花哎。”

李信虽没说话，但阿离瞥见的，他眼尾笑了。

宁国寺附近桃花开得漫山遍野，一大片红粉白，花团锦簇连绵不断，使人应接不暇。阿离高兴得流连于树下，忍不住折下几枝含苞待放的，将深春晴光抱于怀中，时而踮脚轻嗅花香，裙摆摇曳似迎风起舞。

李信身着玄青深衣，是山上唯一的暗色。忽然，手中被塞入一捧桃花，然后是阿离的巧笑嫣然，映入眼帘。

“给你捧花！愁眉苦脸的。”

李信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跟在她身后，而后拂去落在肩膀的花瓣，动作轻柔，灼灼风华。

直到暮色四合，他们才下山。

阿离低头踩着小石头走路，心里想事。不提及前朝恩怨，不涉及人魔两道，李信便有问必答。其实现在李信脾气变好了很多，都没有口出恶言，一开始见面喊打喊杀的，还老叫她滚，虽然还喜欢阴阳怪气，但还算好相处。她是指好相处，可不要误会成人品好之类的。

“我要回客栈了，你呢？”

李信不语。

无妨无妨，阿离抿嘴，还是点点头，打算换个时候告诉他，其实今日过后，不会再通风报信了。

“那……”

“阿离，好好生活。”

阿离喉咙发涩，怎么听着像告别前奏啊，不留遗憾地过完这一天，此后山高水长不复相见。她望向李信，那双透蓝的眼眸似乎看穿她的踌躇，和没有说出口的话，只留下简短一句。

“再见。”

不得不说，阿离有点难过，这很难控制。

——这次真的缘分已尽。

“唉，你还挺难懂的。”

阿离故作感慨道，却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