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日后。

琳琅花道满目，蝶舞纷纷，落花瓣瓣。

女子款步其间，长发垂腰，清眸透澈。

褪去浊气，蒙光琼瑶。

慈恩和她挽着手，道当日神尊亲自抱着她回来，身边又跟着温羲，路上遇到不少仙人，七嘴八舌很快传开，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

灼华避开慈恩的目光，她记得自己意识不清时师尊带她泡了灵泉，后边却和师尊一番哭闹……

虽从小跟在师尊身边，但是这般亲近的举动仍叫她无措，以至于再见师尊时涌上尴尬，也好在师尊没有提及。

原以为师尊会责问她去中洲，只是没想到师尊同样没提，若非知道师尊的脾性，她都要以为师尊根本对她就无所谓。

温羲也在这个时候来探望。

“神君昏睡多日，温羲还未感谢神君的救命之恩。”

“那日连累神君，我心中有愧……”

灼华摇了摇头，缓声道：“说到底救人的是师尊，公主不必在意。至于连累倒也谈不上，不过是我技不如人，并无大碍。”

何况她还意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

慈恩适时提了句：“古书所言不甚完整，公主切莫再莽撞，如今狐帝的身边唯你一人，还需你为他分忧。”

青丘的天灾啊哪里是轻易可以平息，不然当年强大如鲛族怎么会被一场天灾消耗完，落得个全族覆灭。

温羲曾听父王说过鲛族人都生有一副好皮囊，他们是与自然万物最亲近的存在，喜欢山间玩乐，月下吟唱。

“父王感念神君，还想请神君哪日得空去青丘一叙。”温羲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灼华恼了。

灼华温婉一笑，应道：“好，我会的。”

温羲走后，慈恩不满道：“怎么就让你赶远去，亏得他们还是仙门大族，狐帝真可笑。”

慈恩说的还算委婉了，她觉得狐帝颇是把灼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了，我都没气呢，你怎么气上了。”

慈恩哼了声，继续问：“你还未告诉我怎么受的伤。”

“我不敌须尧，被他暗算。”

灼华说的半真半假，她认为慈恩知道的越少越好。

“竟然是他。”慈恩十分讶然，后怕之余庆幸灼华没遭他的杀手。

修罗天性好杀，比之魔族更为棘手，须尧作为上古的修罗王，行事古怪，抓了人却又抛之脑后不管，他想做什么？

至于被煞气侵蚀，慈恩并不觉得是因为须尧的缘故，至少不全是，但也扯了话题：“你答应去青丘，是不是和鲛族有关？”

这次灼华没再隐瞒：“舟淮查出的线索在青丘。”

看出慈恩也要跟去的意思，灼华先行拒绝，堵住了她的话：“你顾着仙山，莫同我去费神了。”

“再有你尚无去的理由，凭然叫天帝怀疑，你知道他生性敏感。”

一番话说的明明白白，成功阻住了慈恩的嘴。

*

经过侧院，灼华注意到穆非寂坐在里头，大抵是闭目养神。

她抿抿唇，终究放轻脚步，悄悄退了出去。

待有一段距离了，方才松懈下来，喘了口口气。

灵泉的记忆和触感仍旧清晰，她暂时……做不到平常心的去见师尊。

旁的师徒，也会这么亲密的共泡灵泉吗？

灼华甩甩脑袋，师尊那般清心高雅的人，本就出于救人而为。

她作为徒弟，万不可逾矩。

*

另一边。

穆非寂在灼华靠近时便已察觉。

院中植萃盎然，绿意连绵。

她以为屏住呼吸，悄然离开，却没有发现坐着的人同时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

是夜。

银辉倾洒瑶池的林道，景与月相辅，渲染出夜色的朦胧。

灼华同墨舟淮并行漫步着。

“原谅我没有在你醒来时立刻来看你。”

灼华轻轻一笑，瞧着他，眉眼弯弯：“你的话是在和我见外吗？”

“你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哪里能一直占着位置呢。”她说的十分轻松。

“难为你这么贴心。”墨舟淮勾唇笑了笑，“凡间花灯节的时候，带你去玩。”

“好啊，我会期待呢。”灼华举着手要拉钩钩，墨舟淮宠溺地勾上她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