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楼弃收回视线,神态自若地开口问苏鸣:“苏兄今年二十有五?”
苏鸣神情不安,闻言才反应过来,轻轻点头:“嗯。”
小九看向苏鸣,挑了挑眉:心思都写在脸上,如此单纯,如何是头儿的对手?要我看,他连茉儿姑娘都把握不住。
苏鸣许是意识到当下神态的不时宜,看向楼弃才又开口:“楼兄莫要气我的招待不周。茉儿不开心,我便也失了神。”
小九眉头挑得更高,苏鸣倒是个真诚的主儿,将自己的弱点摆在人眼前。头儿嘛,啧,连身份都是假的。但他装的好呀,儒雅的贵公子也足够迷倒一个小丫头了。
苏鸣为二人倒一盏茶:“我先前写信给表兄说我心头有中意之人,想来是他误传给你。我中意茉儿姑娘,也势必要将她娶回来。如此,这簪子我便替她收下。多谢楼兄的心意。”
楼弃抿一口茶,笑而不语。
另一边,阿茉儿背着空荡的竹筐回了家。站在家门口,恰遇见多兰在院子里铺开草药。
多兰瞧见阿茉儿站在门口,狐疑着走到她面前。
“草药呢?”多兰瞧了一眼阿茉儿空的竹篓,冷冰冰地开口。
“弄丢了。”
“这怎么会弄丢?你莫非又想什么幺蛾子往外跑?我看是两年前的教训那次没让你长记性。”多兰冷哼一声,转身回去,没再丢给阿茉儿一眼。
阿茉儿垂下眼,听闻多兰再提两年前,她呼吸紊乱了一瞬。
很快,阿茉儿便调整好,背起背篓往屋内走去。放下竹篓,阿茉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用湿布一点点擦去竹篓上残余的干涸血迹。
她神情专注,湿布掠过的每一处的颜色都深了一度。
若从旁边走过,少女清理竹篓的场景或许会成为闲散时光的风景。可若仔细瞧去,少女的目光紧盯着竹筐上的未擦去的星点血痕,嘴角带着报复得逞的恶笑。
“王沥。”
阿茉儿低头,轻声细语的吐出给她造谣的男人的名号,手上的动作没停。
竹筐上的脏血被一点点拭去,阿茉儿才抬头看着面前的母亲,嘴角笑意不再,取之而来的是冷漠的算计目光。
多兰要她乖,阿茉儿就偏要逃,不择手段,逃到天涯海角。
一夜很快过去,阿茉儿再次伴着医书醒来。
正午时,多兰又让她去给苏鸣送午饭。
阿茉儿穿着粉衣裳,手上是木质的饭盒。一团粉色奔跑在嫩绿的草原上,额上是翱翔的雄鹰。
雄鹰伴着阿茉儿奔跑,不多时,二者一同赶到苏鸣的居所。
阿茉儿刚跑到前门,直瞧见雄鹰竟然真的在苏鸣房上盘旋着,她抬头,眼底惊讶与欢喜共存。
还没来得及叩门,阿茉儿注意到苏鸣的后院处传来了一声哨响。雄鹰便依着那哨响直冲向后院。
阿茉儿提起裙角,快步跑向后院,便瞧见了楼弃孤身一人站在后院当中。
他左手背后,右臂展开,雄鹰便这么落在他右臂上。
阿茉儿眸子一闪,面前的木栅栏门相撞,发出砰的一声。
下一秒,一枚飞镖便刺入了她身侧的栅栏,入木三分。雄鹰也顺势飞起,盘旋在空中两圈便飞向远处。
“是我。”阿茉儿开口,提着饭盒推开栅栏。
她用力扯着身旁的栅栏上的飞镖,飞镖却嵌在木头上纹丝不动。
阿茉儿手心被飞镖的尾端磨得发红,她瞧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即又放上去拔。
刚触上飞镖的尾端,手还没来得及用劲儿,手背上却忽得触上了一处冰凉。
楼弃的手覆在阿茉儿手背上,好似轻轻一用力,便带着阿茉儿的手将飞镖抽出。
阿茉儿瞧着楼弃的手,手心冰凉,却磨出了不薄的茧子。她观察他手仔细,那是双漂亮却很有力的手。
或许,有力到足够掐死她。
“抱歉。”楼弃退后两步 ,微微欠身。
“因为什么道歉?是因为摸了我的手,还是因为险些杀了我?”
阿茉儿回首,话中有话,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男人。
楼弃面上仍带着有礼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刚接触飞镖不久,近日来此处游玩便带上了。险些伤了茉儿姑娘,内心歉意十足。好在技术不佳,准头儿不足,没正中茉儿姑娘的要害之处。”
“要害之处?脖子吗?”阿茉儿放下饭盒,仔细端详起自己手上的飞镖,貌似无意地说。
那飞镖狭长,磨得锋利。
“脖颈纤细,不易瞄准。若是想一镖致命,”楼弃伸出手,点了点阿茉儿的额心,“我想,这里是更佳的位置。”
额头被楼弃用指尖轻触,阿茉儿身子一僵。这是身体本能对危险作出的不适。她侧目,看向那木桩上被飞镖刺入的痕迹——与她的额心等高。
可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