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

终黎昱扛着人，跑了许久，终于到了这山洞的尽头，出乎意料的是，尽头竟然是一间穴居。

终黎昱随手掏出两道符，贴在石壁上，将妖怪拦在穴居外，这才一把将陆愿愿扔在地上。

穴居内空无一物，阴冷潮湿，蛛网遍结，不像可以住人。

等到穴居外的妖气全部消失后，终黎昱才放下警惕，他扫了四周一遍，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情绪，径自走到一旁蹲下，手指在地上摸索一阵。

陆愿愿被扛了一路，颠的她胃里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双眸沁出点点泪花。

缓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少年扛了一路。

陆愿愿小心翼翼的瞄他一眼，终黎昱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看着像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血。

陆愿愿吓了一跳，跑在他身边蹲下，“你怎么了，没事吧？”

终黎昱看她一眼，“你以为我刚刚是怎么带着你跑这么快的。”

陆愿愿疑惑，“你难道不是用了什么法宝？”

“嗤，灵力都用不了，法宝怎么用。”他拿出一张黄符，上面是用鲜血画成。

没有灵力就连最普通的符都用不了，但可以用血照着符纸重新描一遍，这样即便没有灵力也能使用。只是用鲜血描出来的符有个弊端，使用的时候，会一直消耗自己的血。

他扫了陆愿愿一眼，少女凑在他面前，他一把推开她，嫌弃不已，“离我远点，臭死了。”

陆愿愿：“……”

终黎昱不再搭理她，闭目调息。

两人各坐一边，互不打扰。

坐在硬邦邦的地上，陆愿愿无比怀恋客栈那张又大又软的床。

她有些无聊，一会儿看这，一会儿看那，最后将目光转移到正在调息的少年身上。

她其实并不是特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这里除了她，就只有他一个活人，目光难免会不自觉投向他。

她看着看着，就走起了神。

麟阳仙君下落不明，也许就目前来说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回天界的事太过遥遥无期，陆愿愿有些伤感，还有师父回到蛮言仙山若没瞧见她，会不会生气。

陆愿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知少年已经睁开了眼。

终黎昱深邃的瞳孔幽幽泛起波光，声音听不出起伏：“看什么？”

陆愿愿回过神，茫然的看着他。

终黎昱略一颌首，重复：“看我干什么？”

陆愿愿信口胡诌：“我在想怎么报答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我看你不像是会要报答的人，所以不如就免了吧。”

他漆黑的眼珠突然看过来，“谁说我不要？”少年用漂亮的嗓音，说着最恶劣的话：“我从来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之人，你这么沉，我扛了一路，耗了我不少力气，难道你还指望我拒绝你报答我么？”

她重？

陆愿愿如遭重创。

她咬牙切齿道： “你想要什么报答？”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问我？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报答我。”

陆愿愿可以合理怀疑他就是在故意找茬，她气的牙痒痒。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陆愿愿不想再去找气受，选择闭上嘴，做个安静的哑巴。

终黎只是略一挑眉，又继续调息。

在静谧的环境中，陆愿愿打起了瞌睡。

她嫌身后没有靠的地方睡起来不舒服，挪了挪，靠在石壁上，这才舒坦的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的很沉，甚至还做了梦。

梦里面，她终于找到了麟阳仙君，返回了天界。师父正揪着她的耳朵大声嚷嚷着，说她不听话，没见过这么难管的徒弟。

又说她下凡的这些日子，他从玉山顺了不少好酒，酒窖里已经摆了十好几坛。

她有些馋，鼻尖轻轻嗅了嗅，好像还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不是酒香，是一股难以形容有些腥又有些刺鼻。

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直直地坐了起来。

终黎昱早先她一步察觉到异样，见她醒来，嗤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还有你这么心大之人，在这样的环境都能睡的着。”

陆愿愿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人家说的是事实，她连为自己辩解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试图转移话题，将此时的重点引到正轨上。没等开口，一道声音快她一步。

“哟，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长的像你这么好看的。”

穴居里冒出了一个女人，周身妖气蓬勃。

妖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终黎昱看，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小郎君，你看我长得好看不好看，不如留下来陪我如何。”

终黎昱的声音无不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