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正值晌午,盛夏的天却一改往日的闷热,外面雨声淅沥,尽数打在了正冒雨行驶的马车上。
车内正是苏予初与槐夏二人。
少女此刻穿着新做的鹅黄挑线襦裙,正襟危坐着,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把新裙弄出褶皱。
方才槐夏声音焦急,她怕换回旧衣太过耽搁时间,便直接就此收拾行囊,与槐夏一同坐上马车。可直到松岩驾马驶离金阳,李渊也未出现。
“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公子怎么没在?”
这还是槐夏第一次坐上马车,很是新奇,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向苏予初发问。
“公子约先行离开了吧。”
至于去哪,她是真的不知,只见她面上淡然如常,可内心却暗自期盼马车行驶的时间再长一些。
三人一路奔波,直至亥时,马车才有停下的迹象。
“二位姑娘,我们到了。”
随着马车停稳,松岩声音响起,尽管听起来与平常无异,可苏予初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急切。
她面上不显,小心扶着槐夏下了马车。
原本以为几人会在客栈过夜,可在看见眼前景物时,着实吃了一惊。
天色太晚,视线内一片漆黑,只有鲜少的几个灯笼发出微弱的光,透过光亮看去,勉强能猜出这里是一个较为老旧的建筑。恰逢此时松岩手中的灯笼抬高,她才得知这是何地。
只见灯光晃过建筑大门的牌匾处,赫然写有三个大字,清音寺。
她们奔波一日的最终地点,原来是一座寺庙。
“公子有些要事处理,今日二位姑娘便在寺中休息一晚。明日……明日若有变动,我再来知会姑娘。”
松岩和一个引路的小沙弥把二人送到了房间门口,就欲转身离开,而后却像想起什么一般,朝着苏予初开口解释起来。
少女微微颚首,松岩走后,她便借着烛光打量着这间禅房。
这间寺院并不算大,从门口行至此处还不到一刻钟。因而禅房稀少,苏予初今晚需与槐夏同住一处,好在床铺不算小,以她们的身量倒也足够。
禅房同样不大,除了这方床铺外便只余一张普通桌椅。好在屋内看起来足够干净,像是每日都有人用心打扫一般。
因着时辰太晚,二人只简单擦拭一下便打算入睡。而这时槐夏却从包裹里拿出几件旧衣,铺在地上。
“姑娘,今晚我睡这就行,你快些歇息吧。”
说完便真就躺下,像是打算就此入睡。
“这是做什么?地面太硬,睡一晚你明日该不舒服了,快上来睡。”
苏予初语气急切,槐夏听完后神色有些犹豫,转而还是神色轻松般开口,
“无事的,之前我行乞时,风雨里都睡过!更别提现在在屋子里了!姑娘,您……”
“你如今已并非乞儿!公子让你侍奉我,现在我的话你也不听吗?”
槐夏被的话被苏予初打断,少女语气诚恳,是真心对她未有嫌恶之意。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槐夏面前自称主子,却让槐夏感动的眼眶泛红。
“是,我这就上来!”
矮小的姑娘从地上爬起,仔细检查了一番自身有无脏污之处,见一切妥当便小心的上了床榻。
当苏予初也跟着躺在她身旁时。她闻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顿时感到一阵喜悦。
“姑娘真的不曾嫌弃我呢!”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便抑制不住的弯起,见身旁之人已经呼吸绵长,便也带着笑意闭起双眼,不多时就进入梦乡。
而先行“睡着”的苏予初,却在此时睁开双眸,眼中未见丝毫睡意。
此时距离她离开遥宁村已十日左右,可她心中所想之事却无半分进展,甚至连李渊究竟是何身份也未弄清。这让她略微有些焦躁不安。如今她还缺一个完全信任的帮手。
她侧头看向已然熟睡的槐夏,内心酸涩。
“我若强行拉你入局,你将来会不会恨我?”
深夜宁静,无人能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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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深处,一间茅草屋内。
“世子,大师的行踪又不见了吗!?”
松岩从禅房离开后深夜到访此处,屋中男人正是骑马先行至此的李渊。
“嗯,金阳人多眼杂,我让松垚在城外等着苍竹的踪迹,不想苍竹只留下这一物件便消失不见。所有暗卫尽数寻找,方才寻至此处。”
松岩顺着他视线看去,便见桌上放置着一根未曾燃尽的残香,看样式,看不太出与其他香火有何不同。
“那这间屋子便是大师曾落脚之处?”
松岩知晓主子既传信让自己来此,便是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之前苍竹寻至金阳,你我在城中几日,所见之人均说见过怀安大师,可却只有三两能说出大师样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