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
面上的面具都烧起来了。
他慌忙松开了沈棠的手,目光微闪,抿了抿唇,才憋出两个字:“抱歉。”
沈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平静地拿过那件小衣装进了自己的包裹。
一边开口道:“我们今日下山,药给你煎好放在桌上了,若还有不适可去寻院中住持,他医术高明。”
顿了一瞬,又道:
“保重。”
白墨眸光微闪,看着三人离去后,立刻翻身出了寺院。
他此行出门太久,恐怕京中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下山后,沈棠带着青黛和涟月租了辆马车一路回京。
涟月将在集市上买的烧栗子剥了几个塞给沈棠,面上却还有些闷闷不乐。
沈棠将栗子塞进她嘴里,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谁惹我们涟月生气了,这小脸皱的?”
涟月气鼓鼓地将栗子放到一边,认真地看着沈棠道:“小姐,那人来路不明,又身负重伤,搞不好还有仇家,你救他作甚?!”
“还……还看了他身子……”涟月急吼吼道,脸颊上浮起几分羞恼,“若是他说出去,小姐您还怎么嫁人!”
旁边青黛稳重,虽是不愿明说,此刻也忍不住点头。
沈棠见她们如此认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二人。
“我且问你们,我今日救人时,身处何地?”
涟月有些莫名:“自然是普陀寺。”
沈棠又问:“普陀寺信奉什么教?”
青黛答道:“是佛教。”
沈棠拿起茶盏掠去上面的浮渣,轻声道:“我总归还是想为自己和明国公府积些功德的。若见死不救,恐怕佛祖也不能容忍。”
她心里想的却是,白墨,用的好了,没准会是她复仇的一柄利刃。
她随口胡诌的道理,涟月和青黛却被说服了,还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慈悲,心有佛相,称沈棠未来必能长命百岁,万事胜意。
沈棠听着,想到自己上一世刺杀太子未成而死,实在是当不起长命百岁万事胜意这八个字。
普陀寺离京中不远,马车走走停停,也走了一日。
“小姐,到家了。”涟月轻声唤道。
沈棠身子弱,纵使铺了厚垫子,这一日的马车也坐得她浑身疲惫。
刚要下车,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喝。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明国公府正门前不许行车,走走走,去一边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棠忍不住眉眼弯弯,探出头去笑道:“宋管家,是我。”
宋管家是明国公府的家生子,府上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这几个少爷小姐待他也格外亲厚。
沈棠扶着涟月下了马车,亲切地望向面前的老人。
宋管家年纪大了,早些年做活伤了腿,如今走路有些跛,面上倒是变化不大,仍是那个干瘦的小老头。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宋管家见是沈棠,喜不自胜,眼中竟有了些许泪光,“许久不见,大小姐都出落得如此标致了。”
沈棠将寺里求来的佛串套在宋管家手上,笑道:“您信这个,我便求了一串给您,图个吉利。”
宋管家摩挲着那串佛珠,连道了几声好,看向沈棠的眼中满是慈爱。
涟月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推了一下宋管家:“这佛珠您过会回屋里自己慢慢稀罕,快带我们进去吧,小姐坐车也累了一天。”
沈棠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宋管家也是被高兴冲迷糊了,这才一拍脑袋:“对对,站在门口像什么话,快进去吧。”
一边使了婢女去通知府内,他又道:“大小姐回来的巧,今日国公和世子休沐,都在府中,只有小少爷还在学堂中,不过瞧着这时辰,也快下学了。”
沈棠点头应了,问道:“祖母如何?”
宋管家顿了一下,还是那副表情,语气却淡了些:“老夫人病了许久了。”
沈棠将宋管家的脸色看在眼里,没有多问,先去拜见了父亲。
转过回廊,沈棠便看见自己的嫡兄沈靖安在门口迎她。
沈靖安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是嫡长子,国公夫人早逝,国公却未再娶。
至于沈棠和一母同胞的弟弟沈靖枫,则是侧夫人宋琪云所出。
还有一位小小姐,名为沈鸳,是妾室周姨娘所出。
国公府家风严谨,子女不论嫡庶个个才貌出众,所以向来是京城各世家大族的典范。
只是沈棠与自己这位嫡兄,实在是称不上熟络。
别说是这一世她常年在普陀寺静养,与沈靖安只在幼时见过几面。
便是上一世,她给太子做妾后,与他也只是在宴会上偶尔见过。
思及此,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