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外的孩子啼哭声惊醒的，紧接着就是祖明压低的声音。

“你不要再吵了，等会把土玉吵醒了我要打你屁股的。”

说话声中，隐约有小孩子低低的抽噎声。

孩子？！

土玉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哪里来的孩子？

她推开门，刺眼的阳光打下来，土玉几乎睁不开眼睛。土玉发誓，这是她头一回这么晚起床。平日她都是先起床，等做好了事再睡回笼觉的。

如愿站在她身前。

“土玉，醒了呀，快来吃，这饼刚热好。”

“好。”

土玉适应光线，睁眼一看，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一个，是西泉镇上买羊肉的老高，他旁边，站着一个跟他样貌相似的孩子，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鼻涕泪痕，想来刚才就是这位兄台在哭。左边这个，是之前和如愿祖明一起在何家手下干活的李大哥，他怀里，抱着一个半岁左右的小孩子。

土玉看着他们，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土玉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问。

“你们怎么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们住的这个地方，偏僻难找。老高和李大哥两人之前来过一次，就发誓再也不会走断腿来这里闲聊。

那是要命的活动！

李大哥一边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叹气。

“土玉呀，现在出大事，西泉镇都乱成一锅粥了。”

老高接过话，同样的面色愁苦。

“是呀，现在镇里面大肆搜寻黑鸟，官府里面里边都下令了，只要是黑色的，不管大鸟小鸟，通通不放过，全部抓回造影营。”

土玉蹙眉。

“为何，鸟族庞大，黑鸟数量不少，这样抓，岂不是要把整个牢狱占满。”

“谁知道呢，护城兵只管抓，连个缘由也不告诉我们老百姓。谁知道进去了造影营还没有命活着出来……”

“所以西泉镇上的鸟族，只要色儿是黑的，全都找地方藏起来了。你们住的偏，这不快快带孩子来投奔你们来。”

土玉把饼撕碎，泡进昨日剩下的冷汤里。余光中，看到院子一角那个黑乎乎的身影，眼眸微深。

祖明凑过来。

“土玉，你这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人，那身衣服和模样，可不像是个普通人。”

土玉咕噜噜喝完碗里的汤。

“那只大白鸟叫我带回来的，估计一人一鸟认识吧。”

土玉放下碗，走到男人身边，白鸟蹲在他身边，见土玉过来，咕叽叽地叫。

“放心吧，应该没啥事了。”

男人的脸色变得正常多了，虽然还是挺白的，但和昨天那种惨白有本质不同。

一点茜草和地黄就有这么大的效果，怪不得这类草药的价格一直高居不下。她昨日带回来的那些，应该可以买不少钱。

小孩子的欢乐喜怒总是变化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嬉笑玩闹，追着白鸟跑。

一边是嬉笑声，风声中，土玉突然听到极细微的声音。

她的目光移到地上躺着的男人身上，他的嘴唇微微翁动，土玉慢慢低下头，听见他呢喃的低语。

“容容……”

容容，土玉想，这或许是他的家人或爱人的名字。

土玉站在那里。

“你想家里人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土玉把大部分药草打包放在棉布里面，剩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就匆忙下山去换钱。

临走前，她叮嘱如愿祖明，乖乖留在家里，不要到处走。

许是最近的动乱，跑路的人不少，药材是必备之物，连带着价钱升了一些，土玉把所有的草药卖出去之后，得到了钱比她预想的多出不少。

土玉哼着小曲，提着西街上的两只脆皮烤鸭，一罐荷香堂的桃花酒，开开心心地回家。

她刚出城门，就看到一队护城兵归队回来，快马飞奔入城。

土玉连忙闪躲到一边，等一队人彻底看不到身影之后，才抬步继续走。

日沉西山，微风吹动，四周树影婆娑。

土玉边走边留意周遭动静，确认后面没人跟踪之后，才身形一闪隐入树林。

沿着树林里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在太阳完全沉下山头的时候，土玉回到屋门。

还没有走进去，隐约听到里面有一道温和的说话声。

这声音很好听，但也很陌生。

土玉心头一跳，立马推门进去。

院里说说笑笑的人回头，如愿一下子蹦到她前头。

“土玉，你终于回来了，我快饿死了。”

后边众人哈哈笑。

场面温馨欢乐，土玉附和着笑，眼光不着痕迹地看向站在那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