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鸭子河事件(五)
我一连几天被梦里郭明月对我说的话困扰着,然后突然想,郭明月,也许并不是郭明月。 1930年2月24日晚上11点,山河村中,住在村子最北边的最后一家——光棍张晨生,正躺在被窝里睡得香甜,被一阵砸门声吵醒。 张晨生没有父母,孤身一个,也不喜欢跟人来往,独自种着父亲留下的半亩地,勉强够糊口,在村子里的存在感极低,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会上他的门来,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敲门? 张晨生去开门之前迅速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他想的是莫不是隔壁老爷子没了,他家里人晚上过来找人帮忙? 可是打开门,张晨生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穿一身白裙的女子,披散着一头长卷发。 “啊——”张晨生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天气寒冷的午夜,一个一身白裙子的女人敲门,站在门外,这不是鬼是什么? “这是哪里,我走不出这里了。”女子满脸焦急,望着张春生问道。 “这、这、这,这里是山河村。”张晨生哆嗦着爬起来,紧贴着墙壁道。 “山河村,现在是哪一年?”女子又问。 “是、是是民国十九年。”张晨生哆嗦着。 “你说这里是山河村,怎么只有你一家?”女子继续问。 张晨生被问糊涂了,这整个山河村大的很,一户挨着一户,怎么可能只有他一家呢?但是当他从打开的门向外望了一眼后,看到的景色让他呆住了,他又跑出去确认,差点疯了。 明明是半夜,可是此时外面却是傍晚的那种灰蒙蒙的天气,且雾蒙蒙的一片,整个山河村都不见了,原本的村庄位置变成了大片没过脚踝的荒草地,放眼四周,空荡荡一片,只有自己的一座小房子还立在荒草与浓雾中间。 “身后!快进屋!”女子突然大喊。 张晨生正站在迷雾中发呆,被这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一只青紫色的大手自那浓雾中伸出,正朝向自己抓来。 此时女子已经躲进了屋里,张晨生也跑了进来,紧紧关上门。 他从窗户悄悄望出去,只见那只大手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抓了一下,抓空了,动作和反应似乎都极慢。抓空之后又在房子前面抓了几下,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缩回了浓雾里。 张晨生吓得不敢说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河村哪里去了?自己这是在哪? 再看那女子,在这屋子内四处查看,仔细敲击每一寸墙壁,查看每一个角落,就连地面都观察得十分仔细。 “你,你是鬼吗?” 过了许久,张晨生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不是,我是命魂。”女子说着,继续在屋里寻找。 张晨生听不懂,但是他打量这个女子,十分漂亮,长卷发,穿着一条白色及脚踝的连衣裙,光着脚。她难道都不冷吗?她不穿鞋子不会硌脚吗? 张晨生性格内向,且一直都是光棍,望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敢正眼一直盯着看,更不敢搭话,于是就靠着墙壁站着,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突然问。 “我叫张晨生。” “张晨生……记住了。” 女子说着又四处打量着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张晨生也不敢问她是谁,从哪里来,就只是站在一边紧张地盯着这女子。 “我走了,谢谢你收留,你呆在这房子里,天亮之前千万别出去,否则会在迷途长路中走失,永远都回不来了。” 女子说着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抬腿迈了出去,然后奔跑着消失在昏暗的迷雾中。 张晨生见女子走了,不敢睡,身上开始筛糠一样地抖起来,越想越怕,自己这是在哪,整个山河村哪里去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又过了许久,他扒着窗户又向外望了望,依然是犹如傍晚一样昏暗的天色和浓雾,之前从窗户向外望就能看到的村里那一座座房子,此时只有空旷的荒原。 他不敢点灯,怕引来雾中的那只手,那女子走的时候不让他离开这房子,但是也没告诉他要在这房子里待多久。 一无所知,尤其恐惧。 张晨生脱了鞋子上炕,裹着被子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晨生醒来,一缕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他连忙跳下炕,扒着窗子向外面看了一眼,前面一排熟悉的房子,山河村回来了。 他打开门,望着外面的天气,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是阳光充沛,一时竟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是自己在做梦。但是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就是半夜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