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猫
“爹爹,阿弟,我一定会救你们的,一定会,咳咳咳......水......水......”
梨花雕木床上,姿容绝色的少女小脸通红,唇色却是病态的苍白,双眸紧闭,眉心拧在了一处,不知梦到什么可怕的事,神色惶惶不安。
趴在床边照顾了小姐一晚上的葭月被惊醒,困顿的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立刻倒了杯温水过来,将小姐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一开口嗓子像是被刀滚过般沙哑:“小姐,喝水,别怕,会没事儿的。”
少女依旧闭着眼,迷迷糊糊感觉到唇间的湿润,不自觉吞咽着,喝完了一整杯水,人总算舒服了些,沉睡了过去。
葭月摸了摸小姐的额头,发现依旧滚烫,眼泪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打湿了手背,目光茫然又无措。
小姐真是命苦,母亲失踪了,父亲和弟弟也被觊觎她的浪荡子关进了大牢。
三日,还有三日,若是想不出法子,就只能服软给太守之子顾青云当妾室了。
可现下小姐还病着,高热不退,几乎毫无出路。
“呜呜,小姐,我们可怎么办啊.......”
楚窈脑子浑浑噩噩,意识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哭,却什么都看不见,也寻不着,她像是迷路的蜂鸟,流窜于丛林之中。
更惊惧的是,林中突然涌起了势如破竹的洪水,将她卷在风口浪尖,骨头都快被冲散了,口鼻内也全是泥水,窒息感和疲惫感让她渐渐放弃了抵抗,不断往下沉去。
意识即将脱离前,脑海中走马灯般翻飞着娘亲未失踪前,一家阖乐、快乐又幸福的记忆。
不行,娘亲还没找到,父亲和弟弟还在大牢里,等着她救,葭月也无人照看,她不能死。
楚窈猛地睁开了眼睛,心中升起强烈的求生欲,拼命挥舞着四肢,从水中冒出头来,想要上岸。
她游啊游,精疲力竭也不肯放弃。
“紫薯,你怎么在这儿,哈哈,落汤猫,真丑,主子今晚一定不会宠幸你了,又脏又臭。”
谁,谁在说话儿?
楚窈还没分清楚状况,身子一轻,脖子就被人从水中拎了起来,暴露在了空气中,没有一丝安全感。
“你是谁,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是不是顾青云派来的,救命啊......”
愤怒的咆哮声一出口就被自动替换成了‘喵喵喵’的猫叫声。
楚窈只觉全身血液都凝滞了,手脚冰凉,脑子一片空白,低头瞧了眼在半空中挥舞着的毛绒绒大花臂,迟迟没有动作和声音。
她一定是在做梦,好奇怪的梦,竟然变成了一只猫。
“阿鲟,快来,主子在找你。”有人轻喊了声。
“好,马上到。”江鲟伸长脖子应声,一边走一边用衣角给主子最宠爱的猫儿紫薯擦毛,神色温柔的不像话。
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即便是在做梦,变成了猫,楚窈也受不了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摸她肚皮,小爪子挥了起来,张开嘴破口大骂。
为了不被咬到,江鲟无奈低笑,用两指捏住了猫儿的嘴巴,四肢也禁锢住了:“好了,别闹了,看你这鬼样子,主子见了要生气的,乖一点。”
不对劲儿,太真实了,触感、味道、疼痛,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喵!”楚窈在江鲟怀中伸出一只爪子,往嘴里塞,用力一咬,疼得嘹亮的喊了一嗓子。
啊!疼!没醒,难道不是梦?
江鲟理了理衣袖,将脸板起来,正经了几分,敲了几下门:“主子,属下回来了。”
“进来。”里边人轻轻应了声。
低沉磁性的嗓音荡在空气中,被立起的猫耳放大,霎时间,楚窈身体里似乎过了一道电流,酥酥麻麻的,僵硬的身子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江鲟推门而入,弯腰朝埋首书案前的红衣官服男子行了一礼。
楚窈跛着脚趁机跳下来,找了个地方缩着,两人似乎没瞧见桌子底下的她,自顾说着话儿。
“主子,沧州近十年大案、奇案的卷宗,都已准备妥当了,待天晴了,太守那边会派人送过来,另外,太守约您后日在天香楼用膳......”
沧州太守?
楚窈从桌底探出一个小脑袋,不自觉往书案前的男人方向凑,陷害爹爹,想要逼她为妾的就是沧州太守的儿子。
“知道了,找人去查查沧州的风土人情,再寻个能力不斐的画师......”
她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从主仆一来二去的对话中得知,面前的男人乃是当朝天子近臣,凶名在外的活阎王,大理寺卿——陆骞。
他神仙下凡,亲自来沧州,是为了追踪一桩横跨十年的连环烹头案。
楚窈曾听一位师爷说起过他,道是聪明绝顶,心细如尘,屡破奇案,什么样的大案在他手上不超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