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徐妠驻足在门口，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大相国寺”有些不解，“我不信这些。”

或许曾经信过的，只不过那么多次濒死之际，也从没见神明赐福，渐渐地便也不信了。

姜言詹早已走了进去，回头看到她还站在门外，“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寺庙之中香火极旺，烟雾缭绕着，信徒络绎不绝，在殿前虔诚地跪拜着。

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他四处拜了拜说是求个安慰，然后递了支香烛让她供在神龛中，徐妠不解但也照做。

“站好。”说话将一个签筒递了过来，“来都来个，求支签看看。”

或许是被寺庙的氛围所感染，姜言詹的语气动作似乎都比平时和缓了许多，“将签筒竖起 ，双手拿好。”

徐妠本是懒得做这些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双手摇着签筒，不一会儿一支签便自己落了下来。

姜言詹先一步捡起签条，“走吧，带你去解签。”

徐妠走在后头，视线被遮挡着，只见姜言詹将签条递过去时，那小僧面色先是有些不解，随后一脸笑意地转到后头去拿签诗。

见她走来，那小僧微微鞠躬向她叩首，接着说道，“施主，签文道，‘捷报已占魁，皇都得意回；青云今得路，□□应时开。’蛟龙得雨，谋望遂心，此为上上签啊。”

徐妠接过签文看了看，看了一眼签诗，随后又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姜言詹，“说了，我不信这些。”

“你带我来总不是来求签的吧。”今日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和以前一样，带着些狡黠。

姜言詹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和尚，那小和尚便走到她跟前替她引路。姜言詹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跟去。

走前，徐妠回头瞥见姜言詹手中攥着的那支签条，攥得紧紧的，她隐隐地看到上面刻着——“第十五签，下下，卯宫”

边走着，徐妠心想：果然，她就知道她运气一向差。

待徐妠走后，姜言詹才让那小沙弥来解这支真正的签文，刚刚那支签是他找人换过的。

“签诗在此，施主自行查看吧。”将签诗给出后，小沙弥便转身去替一旁的人解签了。

姜言詹看了会儿手中的签，在原地静默地伫立良久，随后走到蜡烛旁，一把将那张签文点燃了。

看着那张写着字的纸被点燃，上头的字一个个接着被烧成灰烬，被风吹散到各处。

“行人一口气难吞，却有灾事近来临；鸟投林巢无所宿，好寻深处稳安身……”

……

徐妠被那个小和尚带来寺庙的一侧的小殿，这里显然十分私人，一路走来都不见几个香客，那小和尚替她打开小殿的大门，“此为令堂的福位。”

说罢小僧叩首后便离开了。

她一入门便看到神龛中供奉的阿娘的灵位，整个小殿中也只供奉着她阿娘的灵位。供桌上香炉，贡品一应俱全，上面的花果正新鲜，整个殿里一尘不染，显然这里日日有人前来打扫，更换花果。

徐妠在一旁的清水中洗净了手，取出香烛点燃顶部，将香烛放入香炉之中，插孔后，将炉中的香灰拨了拨，仔细拨弄着，生怕香烛倒下。

接着双手捧起香炉，轻轻敬献。

徐妠跪坐在神龛前的蒲团上，“阿娘……”

可卜一开口，徐妠竟不知要说些什么，这一段时间像是发生了许多事，千头万绪，不知如何开口和阿娘叙说。

“阿娘，如果你在地下遇见了一个叫郁碧的姑娘，对她好些，给她做些好吃的，她喜欢吃甜的……还有替我说句——对不住。”

“阿娘，我住上了你儿时同我说的大院子，那里有结实漂亮的秋千，有你喜欢的花……”

“阿娘，我好像分不清真心待一人是什么滋味了。”

……

徐妠出门便看到姜言詹倚在柱子旁等她，看着百无聊赖。

她转身擦了擦眼角的泪，但眼眶依旧红红的，“该回去了，我怕等到用午膳时——郁碧在府里撑不住。”

姜言詹一脸无所谓，“放宽心，她自然有办法。”

徐妠抿着嘴似有些为难，“谢谢。”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姜言詹忍不住想逗逗她，“嗯？你说什么。”

徐妠摆出一副认真郑重的模样，“谢谢你。”

所有事，都谢谢你。

尽管姜言詹让她宽心，只不过她总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又是一套飞檐走壁，被他提着带回了徐府。

待她回府后，她才知姜言詹要她宽心是什么意思——一个与她面容完全一致的人正泰然自若地与陈丹春同坐于庭院中闲谈，与她神态身形所差无几，连她本尊见着都有些晃神。

“身形也便罢了，她为何连神态都与我如此相像？”徐妠不解道。

晃一想到这人定是没少在她身边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