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看到门窗只外并无异动，太子长舒一口气。

“寻绎，这是皇宫大内，有些话即便心知肚明，也不可脱口而出，明白吗？”太子语重心长教导。

道理江绪都懂，“我在表哥的东宫，这才脱口而出心底之话，表哥切勿怪罪于我。”

“无妨，一些小事罢了，我只怕父皇疑心我这个太子，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太子轻拍江绪的肩膀，“父皇到了这个年纪多疑，哪怕我是国朝储君，他未必全然信我。”

江绪明白这些。

自古以来，帝王大多有疑心病。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清阳长公主和亲？我朝并不缺将士，为何不痛快与南蛮打一仗？”江绪实在是出不了这口气。

清阳长公主那样明媚开朗的女子，幼时尝尝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江哥哥”地叫，他心里都将其视作妹妹了。

他是苏皇后的外甥，太子表弟，结果太子的亲姑姑叫他哥哥。

辈分这东西真够奇妙的。

按照年龄，江绪比清阳长公主大，清阳长公主可叫他哥哥。

按照辈分，清阳长公主是皇帝的妹妹，是他姨母的小姑子，他应该随着太子叫他一声姑母才对。

他与清阳长公主没有血缘关系，至于这叫法，他们之间想问叫便怎么叫。

太子闻言只是摇头，并不言语。

“表哥！”江绪正色看他，道:“我愿领兵出征，去与南蛮一战。”

太子面色悄悄迟疑，“这……恐怕不太妥当，父皇不会同意调兵。”

江绪拍着胸脯，满眼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同太子保证道:“我只要求从中军都督府调一万兵马，不破南蛮，宁可牺牲在战场之上，绝不苟且偷生！若我所统领的兵马归京，必是攻破南蛮城池的好消息。”

少年有一腔热血，立誓保家卫国，这点是极好的，太子非常支持。

只是，一万兵马，是否太少了？

“寻绎，南蛮边境有三十万兵马，你们仅凭一万兵马，如何攻破南蛮城池？”太子不是不相信江绪的能力，他是觉得寡不胜众，一万兵马与三十万兵马，胜负已见分晓了呀。

“不尝试怎知最后结果呢？”江绪笑着指指脑袋，意味深长地道:“打仗靠的是脑子，空有蛮力和兵马是不行的。”

“这……”太子担心江绪的安危，“到底敌我兵马悬殊，寻绎你要不再仔细想想？我怕你出事，届时姨母在天之灵不安，埋怨我与母后没有照顾好你。”

江绪心中早有成算，“表哥别担心。这一万兵马是我在中军都督府精心训练过的，我信任他们的能力，也自信自己能够带领他们凯旋。”

见江绪这般笃定，太子便不再面露忧色。

他信任江绪，胜过自己的亲兄弟。

亲兄弟都明算账，更何况他们是皇家兄弟，他一日未登基，弟弟们就一日觉得自身能胜任太子之位，有意夺嫡。

江绪是他的伴读，他的表弟，他的至亲之人。

“寻绎，我相信你。等你出宫后我就去父皇那，与父皇商议这事，你只管在家等待消息。”太子说道。

江绪颔首。

回到江宅没多久，江绪就收到宫里消息，太子说承平帝不信他仅凭一万兵马能够大获全胜，没有应允他。

江绪不气馁，如今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他出征，那便是清阳长公主。

当然，他不希望清阳长公主出事。

以他对清阳长公主的了解，清阳长公主现在正想法设法地避免和亲。

荟春园。

昨夜清阳长公主走后，明婧绞尽脑汁想了一夜，实在毫无头绪。

她没有去永宁楼，绛珠在旁伺候，见明婧愁眉不展，提议道：“不如姑娘去逛逛园子吧？眼下刚过白露时节，正是入了秋，看看秋日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呀。”

这么快便入了秋吗？

韩令朝于春日里残害明家诸人，她于夏日里随江绪进京，一晃竟连秋日都到了。

到处走走，总能有所头绪，明婧便答应了。

荟春园的小花园在整所宅子的最西边，与宅院之间隔着一座拱桥，拱桥之下是潺潺的流水。

入了秋，明婧所着衣衫也厚了些，一身靛青色绣蝴蝶纹的蜀锦小衫，并一件银灰撒花绸子马面裙，走至拱桥上方时，小衫上所佩戴的穗子轻轻摇晃，随着日光到了花园。

花园正前方分别种了适合时宜的紫薇花、月季花以及些许茉莉花。

刚住进荟春园时，明婧一心只想报仇，并没好好修饰园子，这些活都是垂枝所做。

后来她的计划一步步实施，终于接近韩令朝，这使得她的心境愉悦了不少，闲暇时也去捣鼓花花草草。

这些花之间都有固定的苗圃隔开，若花草长得茂密或不符合时节了，便摘些养在花瓶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