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
南桥先是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悯,看着我严声说:“我就是不洗手,我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洗手。”
“你们在聊什么呢?”在客厅餐桌旁准备着餐后水果的虹姐,探出身子,朝着厨房里面问道。
“你快出去。”我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窘迫感,赶紧催着南桥离开。
南桥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厨房。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这个大男孩的倔强。
等我洗完碗筷来到客厅时,看见南桥抱着我女儿坐在沙发,边吃水果边看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
虹姐在一旁拿着手机打着字,像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
“姐,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和孩子。”我坐在了虹姐身旁,轻声致谢道。
虹姐快速地在微信上打字回复着什么,转而抬眼看着我,严声对我说:“不用谢,姐姐来看你,都是应该的。店里有事,我得走了,南桥这两天放假,让他把孩子接走吧,正好孩子刚才一直说想去哥哥家。这样,你能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那怎么好意思,南桥还要学习呢。”我婉言拒绝道。
“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吧,我家南桥已经被保送大学了,就等着明年九月份去大学报名报道了。我没说过么?”虹姐懵然地盯着我问道。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但我实在想不起虹姐是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件事了。
“他自己就是一个孩子,怎么能老麻烦他帮忙带孩子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就让孩子在家吧,下午我带她去附近的一家室内儿童乐园玩。”我再次婉言拒绝。
“你没事了吗?烧退了吗?”虹姐随即抬手摸了摸我的脑门,激动道,“嘿,你真退烧了,你既然没事,那直接跟我一起回店里吧,今天周末,店里快忙不过来了。”
我想,这才是虹姐特意带着儿子找到我家的目的吧。她想让我回去“上钟”。
经过她的这一番努力,总算达到目的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我与虹姐四目相对,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几分挣扎,她好像知道我看出了她的心机,她好像看出来我已经不可能拒绝她了。
是啊,她来到这里,又是让儿子做饭,又是给我送古董级别的礼物加护身符,最后还让我自己说出口,说我没事了,可以出门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默自在心底感叹,她果然是个“老江湖”。
“丁老师,就让小星雅跟我回家吧,正好她也想小菲菲了。”南桥看了看臂弯里的孩子,真诚地望着我回道。
这是南桥第一次叫我女儿的名字,听起来却格外顺口亲切,好似他们一直就挺熟。
更让我惊诧的是,刚刚在厨房里,我明明已经告诉南桥了,我已经不是补课老师,我只是一个洗脚工,可他此刻仍旧尊称我一声丁老师。
他在心底,好似从未轻看过我。
我犹豫着,看着南桥温暖而平静的眼神,心里已经预感到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我儿子喜欢星雅,你就让他带着孩子玩儿去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人家已经成年了。你把孩子给他练练手,以后他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带孩子这件事上,他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虹姐一旁打趣笑道。
我不敢多看南桥,因为我已经感应到了自己心底深处,那颗开始萌动的“贼心”。
我深知这很可怕。人的心里一旦产生了恐惧,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
“这两天还是让我多陪陪孩子吧。最近总是忙,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我再次拒绝了虹姐。
“我不,妈妈,我就要去哥哥家,我要去看小菲菲。”我女儿星雅噘着嘴很是不高兴地看着我,高声说道。
这……
“就让她跟南桥回家玩儿去吧。你看你把孩子气的,都快哭了。”虹姐顺势拉拢我女儿,和她一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呜呜呜!我就要去哥哥家,就要去。”这下完了,我女儿彻底开始撒泼耍赖了。
我看着在南桥怀里耍赖的女儿,眼神又匆匆与南桥的眼神碰撞了一下,他那样沉静而真挚,浑身有一种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我转而看向虹姐,低声说:“那好吧,那又要麻烦你们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分呢。孩子们在一起还投缘,相互欢喜得很。”虹姐笑着回道,并催促道,“那你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们得走了。”
虹姐让南桥带着我女儿打车回家去了。而她则开车带着我匆匆忙忙来到了足浴店。
领班的王姐坐在前台,见我同虹姐一起进门了,遂站起身来,对我低声招呼道:
“尘一,你总算来了。今天有个你的‘点钟’,有位顾客点名要你去给他洗脚,我说你一时间可能到不了店,他说他可以等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