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重生
“快醒醒。”
“赵宜章,你快醒醒。”
赵宜章是被一个莫名的声音唤醒的,声音模糊,她听不出是谁。
她费力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李烬那张熟悉又朔朗清隽的脸。
李烬见她醒来,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忍不住轻弹她的脑门,训道:“疯丫头,整日上天入地,昏了半月,可长了记性?”
额间传来微微痛意。
赵宜章怔然睁大了眼睛。
竟不是梦!
“哥……哥哥?”
少年郎疏星朗月,眉宇间天生带了几分潇洒锐气,撩唇一笑便能让天地失色。
“痴了不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意往口中进食。”
赵宜章眼眶一热。
这看似责骂实则关心的训声实在是,久违了。
李烬瞧她脸色不对,眼圈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暗怪自己对一个昏迷方醒的小丫头苛责,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吓着了?不怕,母亲说你并无大碍。”
头上温柔的触感何其真实,赵宜章终于确信,此情此景,是她回到了十五岁出城踏青之时,她突来兴致,让人去城外小溪中捕了鱼烤着吃,随手摘了河边的野菜吊了碗汤来喝,不想方喝上一口便昏了过去,可把跟随出门的下人吓坏了,李烬接她回去之后,不但烧了三天三夜,还足足昏了半月之久。
前世种种混沌,天勾地火,暗无天日,步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死局,才真的恍如大梦一场,让人心悸。
赵宜章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李烬怀里,泪水顿时沾湿了公子的红袍:“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感受到肩上的湿意,李烬顿了一下,浓眉锁起,眼中的担忧之色不掩分毫。
这丫头整日天不怕地不怕,这回许是真吓坏了。
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说什么傻话,下回切莫贪嘴了。”
赵宜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肚子便响了。
李烬与她对视一眼偏头便笑了,倒让赵宜章羞了脸。
待他起身想去端些吃食来,却不想被她拉住了衣袖。
赵宜章双眼还湿濡着,白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带着几分病弱的楚楚动人:“你不许走。”
“我去给你端些吃食。”
赵宜章先他一步喊了在门外候着的贴身侍女:
“吉祥,我饿了,你去送些吃食来。”
屋外即刻便有侍女应声:“小姐醒了!奴婢这就去!”
赵宜章在屋内将公子的手臂圈进怀里耍着无赖:“哥哥哪也不许去。”
那架势,仿佛他若是走了,她下一秒便又要哭了出来。
李烬只得坐了回去,倒了杯茶送至她唇边,语气间颇为无奈地说笑:“听闻赵府小厮待遇优渥,烬衣不解带十六日,不知赵府千金何以为报?”
赵宜章方才还在想,重生一世,她该如何快速将眼前这位俊俏郎君骗到手,谁知他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李烬才貌双全,风姿过人,熠熠如天上耀阳。
她前世分不清他的好是兄妹之情还是郎情妾意,每每暗自伤神,生怕显露半分。
直到后来这位少年才子主动向她吐露心迹。
她欣喜赴约,却等来是不见复关,泣涕涟涟和一封决绝之信。
一如那夜刺史府门外留的那盏孤灯,她一腔真情似飞蛾扑灵。
却不想,她这一腔真情比不上李烬对她的分毫。
如今重活一世,什么商户之女门不当户不对,什么兄妹之情,什么命数之说,她通通顾不得了。
李烬休想逃出她的掌心。
赵宜章微眯着眼,敛了眼底的痛色,对他笑得人畜无害:“如此大恩,日后好好的嫁妆再添银万两可够?”
李烬果真听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片子在口出什么狂言,一时气笑:“姑娘家羞不羞?”
赵宜章撇撇嘴,也不反驳。
你就嘴硬吧,到时可等着你来求我。
“君子以信立天下,哥哥可要摸着良心说话。”
说话间吉祥便端了药进来,李烬接了手,喂进我嘴里时还不忘吹了吹:“烬不做君子,偏爱做那小人。”
李烬说这话时,眼底眉梢间的傲气丝毫不掩。
他怕是不知他每每这般说话时能牵动多少女子的春心。
赵宜章心下一动,清灵灵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看,顺着话头便接道:“巧了不是,好好也不喜君子,偏爱那小人,尤其是像哥哥这般才貌无双的小人。”
吉祥在一旁立着,听着自家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话大为失色。
她家傻乎乎的小姐昏迷之后突然开窍了?
竟敢调戏公子了?
李烬凝视她许久,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