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八十一：端水大师

合资公司：日历翻篇，星纪元742年。元旦过后的首个工作日，每个进门上班的员工都彼此祝贺道：“新年快乐，开门大吉！”按照公司的老传统，老板要发“开工利是”，就是每人给一个红包，见者有份。请假没来上班的，自然也就没有了。

MJ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桌上放着刚拿到的红包，却是满怀心事。安安和蓓贝已经将红包给拆了，在窃窃私语着，“今年董事长还挺大方，比去年的多。”“那是，再不收买一下人心，公司还不动荡起来？去年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就没是一件是好的。”

在MJ的抽屉里，有那个何先生所给的U盘。昨天董星允对自己是一番苦苦的哀求，要自己为她保守秘密，又口口声声地说，就只见过死去的枪手一人。这下子，MJ犹豫着，不能就这么把U盘交给圭伊子和健司。因为自己一旦交了，恐怕董星允在家族中的位子，就岌岌可危了。她本来的存在感就极低，四大家族的人和自己出生入死，却从未听见有人主动提起过她。仿佛董星允完全是个透明人，唯独CK，还记得她当年的好。先不交了吧，反正何先生自己不去找他，也会自动地蹦出来。

但此刻的MJ所不知道的是，她最终会为自己的这份善良，付出惨痛的代价。董事长的秘书走了过来，喊她：“MJ，开会了！“于是，MJ赶紧收拾了一下，跟着去了会议室。

今天，是召开新年的第一次董事会议。等MJ进来，发现罗董已经就坐了，他们互相点了点头。见董事长尚未到，MJ决定先去自己的小角落候命。虽然每一次，马隽亨都会把她给安排在自己的身后，但她既非管理层，又不是助理，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做人，还是要低调，再低调。

接着，区董也到了，转着轮椅进来。一部分人起立，叫“区董！”罗董坐着没动。而区桀睿的眼睛扫过了会议室，与MJ一个触碰，激起电光火石。MJ假装咳嗽，不去瞧他。而罗董则在暗中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想，区桀睿，你给我等着，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然后，董事长就驾到了。“董事长！”众人再度起立，致敬，除了坐在轮椅上的区董。这次，马隽亨的身后，跟着自己的儿子马辰祈。有人叫道：“马先生！”区桀睿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问，“CK？怎么，你对合资公司的业务也关注起来了？还是关注特别的人？“什么事能瞒过八公子，CK在圣诞节向MJ求婚的事，早就飘过了峡湾。但几天了，他却隐忍不发，为的是以退为进。可MJ的敏感度异于常人，她不得不加以猜想，马家的司机和佣人之中，定藏有他的什么眼线。

他们之间的这种三角关系，在合资公司里，是人尽皆知。在场的人，全是吃瓜群众。然而，不同于在开发部，今天的马辰祈显然是有备而来，主动地伸出手去，大大方方地说：“我的确是来学习业务的，还请区董多多关照。”两人握手，均是心照不宣。

董事长这只大老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走到自己的位置，嘱咐别人给自己的儿子加了个座。之后，他对着角落里的MJ说：“MJ，你去坐在CK边上。你熟悉所有的业务板块，给他上上课，科普一下。“他就是故意的！MJ简直是有苦难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听令行事，挪去马辰祈的边上。等他们一入座，会议桌对面就有一道锋利的眼刀刺了过来。MJ选择性地忽视对方，替马辰祈把会议资料翻到相对应的一页。而一边的罗董，已经是吃瓜吃得飞起，笑得很得意，根本不嫌事多。

董事长见状，心下大慰，下令：“那还等什么？我们开始吧。”

今天的这个会议，那是开得火药味十足，满场是枪林弹雨，子弹横飞。区董在质问预算严重超标的问题，把财务总监一路给逼到墙角，呛得无言以对。可是，罗董也当仁不让，反驳他，预算的超标恰恰是由于设计的修改，而设计之所以会需要修改，正是应了区董的“特殊需要”。接着，董事长再借题发挥，让MJ谈谈自己的看法。几双想要吃人的眼睛，便齐刷刷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乎，我们的端水大师MJ上线，她不温不火地说：“我仔细研究过了，预算的超标的确主要是因为设计的修改，需要提升材料的规格，以及购买特定的产品所造成的。但其实，超出的部分还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不足2%。预算本就是预算，招标部的一些招投标项目仍在进行之中，要年后才会定标。目前看来，所投的标的，是比较理想的。再经过此后的商务谈判，可以再压低一些，省回成本。因为我们在建的工程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项目，我想董事会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区董的设想，将会是一个领先的卖点，不论是在舆论宣传和政治的层面，也是对公司总体上有利无害的。”毕竟，股价才是重点。最后，MJ还补充了一句，“上述，是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还请各位董事批评指正。”她的发言完毕，会议室里是一时的静默，暗流涌动。董事长暗自笑了一会儿，开口点评道：“说得好！顾全大局。CK，你可要向MJ多学习学习。”见他们联起手来，把区董给气得够呛，罗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