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十一:我童年的朋友
赤枫MJ的家:在吃完一顿无比尴尬的晚餐后,奥克瑟教授和瑞牧师同时告辞,他们年纪大了,要回去早点儿休息。菲比硬是挽留马辰祈再多坐一会儿,承诺晚一点,让女儿送他回酒店。阿杜一副“姐,我尽力了,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帮着妈咪在厨房刷碗。这下子,只剩MJ和马辰祈面对面,干瞪眼。
MJ不愿意开口。她是一点儿不怕尴尬,我就和你耗着,看你下次还敢来?马辰祈则在琢磨,怎么说才得当。两人又沉默了半晌。还是马医生先开腔,“嗯,MJ,奥克瑟教授谈到你病好的那天,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吗?比如说哪里人?“MJ翻翻白眼,“马先生,我已经有一位心理医生了。”
也对。马辰祈:“那我说说我自己吧。我家里有。。。”正当MJ又打算插科打诨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也顾不上马辰祈怎么想,冲到窗边去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费长老的家和MJ他们就在同一条小街上,斜对面。音乐正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不晓得使用了什么扩音设备。马辰祈也凑过来。
MJ回头对着菲比喊,“妈咪,我猜是托尼。我过去看看。”一想到马辰祈是心理医生,她决定也把他带上,“是我们教会的年轻人,一直有忧郁症。你要不要。。。”马辰祈果断地说,“那我也去。”
两人走出门。现在已经入夜了,他们所在的社区环境不错,多数是中产阶级。菲比和威廉在海外做了半辈子慈善,没什么积蓄。回到赤枫,才算逐渐有了保险之类。威廉原本出身相当富裕的家庭,最后为了崇高的使命奉献了自己。他希望给养女一个稳定的环境,便买了房,即便她离家出走,也有地方可回。因为一直也没有挪窝,已经在这条街住了十八年,邻居们彼此都算熟悉。不少还去同一间教会。
他们径直走向费长老的房子。里面吵人的音乐已经嘎然而止。如果再闹一会儿,保不准哪家邻居就会报警。到时候,又是一番闹腾。MJ按门铃,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看,把门打开。开门的是费太太,“MJ,吵到你们了吧?“MJ带着马辰祈,“费阿姨,是不是托尼?我这位朋友恰巧在我家吃饭,他也是位心理医生。要不要我和托尼谈谈?”费太太也是心累,自己说了不管用,就让两人进门。
他们的家,MJ来过不少次,轻车熟路地找到楼上托尼的房间。里面,隐隐传来费长老和儿子的争吵声。MJ敲门,“费长老?我是MJ,来找托尼的。“他们的出现,打断了父子间的谈话。费长老打开门,显然是觉得儿子已经无可救药,”交给你们了。“他下楼去。
MJ将门开着,马辰祈就留在门外,暂时候着,看看有没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MJ走进托尼的房间。这是个典型的反叛音乐青年的房间,四面墙上都是摇滚歌手的海报,书架上全是老式的CD、甚至还有不少旧唱片。托尼是活在一个与父母完全不同的时空里。若仔细看看,他最近的收藏都是暗黑向,不少歌手本身就存着末日情结,有自杀倾向,患忧郁症和嗑药滥交的不在少数。听这样的音乐,长期耳闻目染,也会逐渐走向自毁。
此刻的托尼,正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紧自己的腿,把头埋在里面。“托尼,”MJ轻轻地唤他。没回声。MJ在他身边坐下,陪了他一会儿。托尼感觉到她的存在,开始啜泣,“MJ,没用的,我看不到希望。你也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这样的人生,活得真没意义。“其实,托尼不是第一次谈到想寻死。就是因为他谈的次数太多了,又没什么太实际的行动,父母就没再当回事,觉得他就是在无病呻吟。在赤枫过着中产阶级的好日子,比瓜拉呱啦岛上的那些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无病无灾,父母双全,还有啥可抱怨的?
MJ一把搂过他的头,只有在MJ这里,托尼才得到了一丝丝理解,成了他生命中的微光。他抱紧了MJ,哭得更厉害了,却没有发出声音。马辰祈在门口看着,决定下去和父母聊一聊。
马医生做了自我介绍。费长老夫妇也已替儿子找过了不少心理医生,就不断地吐苦水,把儿子和看过的心理医生全骂了个遍。有些还死贵死贵的,儿子见了一次就不肯再去。马医生:“那托尼有在吃药吗?”费太太:“有!还不少呢。但我也不能天天盯着他,他说吃了。”
又过了半小时,MJ从楼上下来了,说“托尼哭了一会,觉得累了。我看着他上床,现在睡着了。”费太太拉着MJ的手,“那多谢你了,还特意跑过来看他。”MJ:“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他们俩告辞,出来,往自己的家走。MJ停下来问马辰祈,“你觉得怎么样?他很不好。”马辰祈点点头,“我和他父母聊了半小时,他们是负责任的父母,站在我的角度看,已经尽力最大的努力。我也给不出什么更多的建议了。你呢,怎么想?”
MJ:“他的父母不明白,托尼有他自己的梦想,是做音乐。可费长老总是说,当当爱好就好。他连死的心都有。”她在月光下思考,“其实他表达过很多次这样的想法,都遭到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