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
静谧的屋室,锦幔绣屏,宝烛熏香,水汽氤氲。
姜以宁在锦心的帮助下,避开了伤口,清洗了身上的狼狈,看着衣裙上的隐隐五指形状的血渍,姜以宁才想起来沈知安的手也伤的不清。
刚才还抱着她走了一路,竟也不吭一声。
“嘶~”姜以宁疼出了声,有人心疼的时候,姜以宁从不忍着。
锦心皱着眉,心疼地瞧着姜以宁手臂上的伤痕:“姑娘,你这是怎么弄的?”刚才沈知安在,她也不方便问。
如今屋里就他们两人,锦心说话间就带着熟稔,少了刚刚的那份克制的疏离。
姜以宁觉得如今的场景有几分似曾相识,嘴角弯弯:“嬷嬷,咱们如今这番场景倒像是回到了从前,我记得那回我被你捡回太妃宫里时,你也问我这是怎么弄的。”
锦心给姜以宁上药的手微微一顿,眸光流转,似乎也想起了当日的情形,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怨怪:“你倒是记得,怎么还给自己搞的这般伤痕累累。”
姜以宁瞧着手臂上长长的一道口子,也替自己疼的慌,想也不用想,这手笔出自萧姝嫣,只有她这么想她死,还怕伤着沈知安。
姜以宁不想同锦心说这些,另起了话头子:“不说这些,嬷嬷怎么会在这处?”
锦心替姜以宁抹完了药,正在用绷带裹住这看着惊人的伤口,闻言手下的活计不停,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她的事情。
原来沈知安出手相助后,那通判府里就将人放了,只是沈知安到底是晚了一步,锦心的母亲在通判府里被罚做苦役一宿后,就病倒了。
锦心背着人寻到了城中最有名的刘神医处,可惜刚进了医馆,人就断气了。
之后锦心处理完了母亲的后世,发现也无甚地方可去了,家里的宅子都被哥哥卖了,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人,锦心原本就想寻个殷实的主人家把自己卖了。
正好那时候沈知安的人送来了一包银子,说是姜以宁给的,且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锦心想着不如就去武安侯府,老夫人素有善名,又可与姜以宁在一处,离得近了,总有机会能报答姜以宁这份恩情。
姜以宁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着自己。
“最后怎么没去武安侯府,却来的这别庄?”姜以宁出声问道。
锦心已经替姜以宁包扎好了伤势,轻轻给绷带口子打了个结,用剪子剪掉多余的部分,笑着抬头看向姜以宁:“起初我也不知道,如今知道了。”
姜以宁秀眉微抬,稍一思索,也明白了。
沈知安原是早就计划了,要让姜以宁来别庄,提前先把锦心送来了,这倒是符合姜以宁对沈知安的认知了,走一步前天准备三步,滴水不漏。
“事已至此,锦心姑姑,你也莫要太心伤,人总是要往前看。”
锦心点点头,她明白这些,母亲已经不在了,哥哥等于没有,如今她在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一个人在哪儿都是过,如今的日子倒也轻松的很。
“姑娘别光说我,你也是,人总是要往前看,我瞧着将军对姑娘是有所不同的。”
姜以宁不吭声,眸光越过了锦心,瞧像门口处,想到了刚才沈知安的神色,那纸条里怕就是今日之事,想是沈知安应是能知道凶手是谁。
怕是要替着萧姝嫣遮掩,沈知安对她或许是不错,只是,对旁的人也很是在乎。
他总想要个平衡,把她弄来别庄,想是也不想她与萧姝嫣对上。
姜以宁不想同锦心谈论这些,收回目光,想起来刚才在外头的异样,问道:“姑姑可知,此处除了姑姑,还有其他宫中旧人吗?”
锦心闻言,思索了番,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曾有,姑娘为何这般问。”
姜以宁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她却又很熟悉的感觉,还有.......
姜以宁这才得了空,有了心思,四处打量起来,刚才心里有很多的猜测,没有心情瞧这屋里的装扮,如今细看,越看越心惊。
如果说褚玉苑主屋只是与她的闺房似有相识,那这处,简直是照搬了她曾经屋里的一切。
除却一些日常的家具摆设,西边墙上的狼牙装饰,东边窗户上的兔儿形状的风铃,还有她身后的拔步床,床上竟也放着黑漆嵌玉食几,她素爱在睡前听着故事吃些零嘴,阿翀就为她专门打制了一张至于床上的食几。
它不同于寻常案几,它的四个角更加的宽厚,这样就算在锦被上也可牢牢簇立。
“这屋子——”姜以宁正要问锦心可知这房间是谁布置的,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不等姜以宁同意,门就从外被推了进来,沈知安换了一身石青杭绸直裰,沉着眉目走了进来。
瞧着已经梳洗完毕,伤口做了处理的姜以宁,头发还未完全干,还有水汽,倒是让姜以宁软了几分,只那目光一如既往的亮。
“宫里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