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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皎拘谨地点头,干巴巴附和:“是……王子殿下当然不会这样想。”
她分明想应承,说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齐皎懊恼,自己平日虽谈不上巧舌如莲但待人接物也没什么问题。
怎么总在和蒙凯帕拉的接触中碰壁,仿佛白长了张嘴,怎么都说不通畅。
所幸蒙凯帕拉没计较她这话,他大概也想将这事赶紧翻篇,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她的意思。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几乎都这样认为。
既然已经解开误会,齐皎请示退下,蒙凯帕拉自然应允,两人在湖边分道,朝着反方向离开。
“……想找个缝钻进去。”齐皎狠狠闭眼,踱步朝树下林荫处去。
“我觉得还好啊。”豆豆在精神空间里晃尾巴。
齐皎觉得不能理解,并且对它爱说风凉话的性子颇为了解:“好?哪里好?你别说看我尴尬好,仗着我揍不到你是吧?”
“不是不是。”它解释:“你不觉得自己和蒙凯帕拉的对话很好吗?”
“虽然我们还是看不明白他,但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难应付吧,你之前说他有与生俱来的傲慢,说他喜怒无常一会儿要惩治你一会儿又提点你。”
“但你没发现吗,只要你说了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他或许误会了你不止一次,但只要你解释了他都信了。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真的处罚过你,他或许觉得你冒犯过他,但没有一次真的降下刑罚。
我确实不了解人类,可是似乎……只要你愿意和他沟通,他没我们想的那么不近人情。”
齐皎闻言一愣,豆豆说的完全在她考虑之外,但细想一下它其实并没有说错。
如今她在神庙的处境日益改善,地位也有所变化,但齐皎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
关于推蒙凯帕拉上位这件事,当然不能只是她自己在背后默默发力,忠心还是要表的。
譬如一个人挣取从龙之功,如果龙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阵营的,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递出的好处?更合理的情况是认为其有诈,连带着把他也一起收拾了。
特别是她如今被公主欣赏,关于自己以后走上怎样的攀升道路她也有了合理猜想。
如果不能向蒙凯帕拉表明自己的立场,齐皎大概会出现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但怎样表明立场呢?她不是没苦恼过这个问题。
随着自己在神庙地位的攀升,她对王室的情况也看得更明白了。
蒙凯帕拉在夹缝中成长,像赫纳特和克涅修,他们随蒙凯帕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可她呢?她凭什么取信于他?
而且自己如今的职位还太低,难道他信了就会一定接受一个低级祭司的投诚?要知道整个神庙低级祭司、书吏和工人的数量上万。
齐皎思考不出结果,表态的计划也一直没有规划。
可如今豆豆说和只要愿意和他沟通,蒙凯帕拉没那么不近人情。
是这样吗?
“你为什么害怕直说,刚刚不是靠直说解决了误会吗?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畏缩?”豆豆反问她。
“能一样吗?私人行为被误会了只是尴尬,直接谈立场和争权夺位太敏感了,他又是幼年法老退位,万一踩到他的痛处我就直接完了。”
齐皎还是有些犹疑。
豆豆挠头,叹气说:“我真搞不懂你,你赌起自己前路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担心这担心那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齐皎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或许在这事上她差了一股逼她的劲。
“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她左手环胸,右手支在左手臂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还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她听见豆豆轻缓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那个女奴说她自幼是奴隶,蒙凯帕拉认识她是公主的人吧?你又说你和那个女奴已经和解了。”
“蒙凯帕拉会不会已经觉得你倒向公主了?”
齐皎:“……!!”
她一拍大腿,从地上蹭一下站一起。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
她居然忽略了自己话语里透露的信息,如果对方已经先入为主的确定了她的立场,那她后面表再多忠心花再多功夫也是无用功啊!
完了……完了完了。
现在不是计划什么时候和蒙凯帕拉表明态度和立场了,说不定对方已经设定好了。
那她任务的难度岂不是直线上升?!
刚说自己差了一股逼她的劲,现在不仅来了,还逼的她不得不上。
她拔腿跑回到刚刚与蒙凯帕拉分别的地方,对方找不见人影。
表态这事不能再拖了,她必须马上解决。
齐皎朝着蒙凯帕拉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