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林黎冉再次表示拒绝。

“如果我毁灭了的话，这个世界会同化您，您会忘记自我。宿主，难道你想变成舞台上的小丑吗？”

最严重的不是成为小丑，而是年老色衰之后被权贵抛弃，卖身都卖不了，只能在贫民窟饿死。

林黎冉想了想:“你赢了。”

走过那一节破路，前方的公路宽阔平坦，这贫民窟超乎她想象，破也不是很破，只是很乱，路边随处可见躺尸的人。

凹凸不平的房子坐落在街道的两侧，街道上有路灯，也有红绿灯和垃圾桶，只是垃圾桶外面堆满了垃圾，没有人遵守红绿灯。

街道中央是车道，两侧的人行道上有工作了一天的普通人吃着没滋味的晚饭，垃圾桶就在不远处，苍蝇飞来飞去，摊子的老板就当没看到一样，放任苍蝇落在食物上。

吃饭的人看了眼苍蝇，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林黎冉撇了一样，直皱眉头。

酒馆里有人聊天:“等哪天，我有钱了也得装个义肢。”

“那些个义体人，干起活来是真猛，多攒攒钱也装个义肢吧，老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嫌弃，我可不想失业。”

……

商铺前，女人穿着白体恤，躺在椅子上，头发花白，头顶的吊扇嘎吱嘎吱响。

她坐起来，一只眼睛看林黎冉:“你好，需要点什么？”

林黎冉亮出手机:“阿姨好，我认识艾丝妲。”

女人却并没有看，站起来:“需要点什么吗？小姐。”

“能收留我一晚吗？”

“她让你来找我的么？”

林黎冉面不改色地撒谎:“是的。她让我先来找您，她晚点就回来。”

“你告诉她，这个家不欢迎她，让她滚远点。”

女人拿起柜台上的玻璃杯，哐当一声，玻璃杯砸在柜台上，里面的茶水溅出。

“好的女士。”林黎冉转头就走。

她不喜欢求人，也讨厌废话。

“等会儿。”女人捏着玻璃杯，指尖泛白，“爱丽丝……艾丝妲还好吗？”

矛盾的母亲。林黎冉回头:“她很好。”

其实，也不是很好。艾丝妲毁了自己的嗓子，不可能回到学校，等那金发Alapha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艾丝妲就只能溺死在这里。金发Alapha能够接触到军方上校，肯定是上层区的权贵阶级，他的退路多着。

“那她，今天真的会回来吗？”女人的眼里有泪光，“你进来吧，我给你倒一杯茶。”

林黎冉活了这么多年，向来不知道同情二字怎么写，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当门神。

女人只让她进门，并没有让她坐下，林黎冉就懒得坐下来。她怕那女人发疯，问就是以前遇到过。

街道上，有两个孩子在嬉戏打闹，其中有个把木棍绑在手上，冲林黎冉喊:“爱丽丝，我们高贵的爱丽丝公主呢？”

另一个人接话:“你是爱丽丝公主的仆人吗？”

林黎冉并不觉得他们在恭维爱丽丝，因为他们喊完就笑了起来。

这爱丽丝，是艾丝妲？

两人小孩肢体动作夸张，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对话:

“我们高贵的爱丽丝公主过得还好吗？后悔拆除义肢吗？”

“没有义肢的女人，是找不到工作的哦。我们高贵的、自命不凡的爱丽丝公主不干苦力，干什么呢？”

“当然是躺在床上让人干啦。”

“爱丽丝啊爱丽丝，生在福中不知福。”

“爱丽丝啊爱丽丝，反抗命运成功了吗？”

林黎冉对两熊孩子竖了个中指。

女人走了出来，把纸杯拍在柜台上，拿起货架旁边的铁棍冲出去:“两个人人都能上的烂货，菊花和棒子喜欢那个？滚回你妈肚子里，别在这恶心人！”

林黎冉的眼皮跳了一下，觉得艾丝妲能成长为遵守校规的好学生，真不容易。

她突然好想知道艾丝妲的往事。

女人把铁棍往地上一扔，两个孩子嬉笑着跑开。

有路人蹙眉:“你何必跟两小孩置气呢？”

女人把门一推，世界安静了。

她捧着纸杯，憨笑道:“我们这地方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事。”

林黎冉接过纸杯，看了眼杯子里的橙色饮料，觉得可以煽一下情，好套话:“阿姨，我是孤儿，那种事情，我见过很多，非常非常对，他们不仅嘲讽我，还……还……”

她低头，吸了下鼻涕，那纸杯的手有些不稳:“还上过手。我也曾幻想过，我的母亲站在我面前，想您一样骂走那些人，那该多好啊。”

系统突然冒出:“宿主，我认为你上不了舞台，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黎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