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哆哆嗦嗦的重又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想要再次拨通杨志荣的电话,可我发现再也打不通了。起初我还有一些疑惑,反应过来后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诚然,单单从前面的对话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旧社会男权文化残留下的牺牲品。他们在社会传统文化的制约和强迫中,扭曲了自我的人格和尊严,沦为封建思想的奴仆。外在变得软弱无能的同时又在内心深处种植晦涩阴暗的欲念。这样的人通常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看起来满腹经纶,博学多才,有的甚至拥有一副得体的相貌。他们对世上的一切荣誉和名声都极为看重,他们喜欢用“礼”来压制女人,利用女性敏感脆弱的天性来伪装自己的大男子气魄。他们平日里恪守礼教,可称得上刻板保守。其实骨子里早就固执的认定自己天生拥有神格,拥有开天辟地之才能。而女人则是辅助其万物生长的点缀,用以延绵万代的再生器皿(所以他们心安理得,肆无忌惮的享受女人所带来的身体刺激与心理满足)。他们的内心十足的嚣张跋扈,不可理喻。与其说他们瞧不起女人,其实更应该说他们瞧不起除自身以外的任何人。在最后,他大概认为我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竟敢在他前面大放厥词谈一些社会伦理问题。他再也不愿与我交谈,也不想为日后增添烦恼。所以,他拉黑了我。
算了,睡觉吧。
我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到床上。头枕着柔软的枕头,身上盖着轻薄的鸭绒被,很快就睡着了。
在深沉的黑暗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回到了高中,我和何秀穿着校服紧挨着坐在一起,王宇恒和柯宇就坐在我们对面。梦里大家的课桌全拼在一起组成三张大方桌竖放在地面是铅灰色的教室里,房间很昏暗,大家彼此面对着不说话,等着老师进来上课。
我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对面,心中不知为何感到很害怕。我有一种直觉,只要我一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无数嘲讽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恶劣笑容投向我。我肯定是做了什么胡作非为的‘恶作剧’。我如此想着 ,伸出左手紧紧地拉住何秀的校服袖子。
我甚至不知为何突然昏昏欲睡,身体连坐也坐不住。何秀安抚性的半搂住我,好像还贴近我耳旁说了些什么。可我完全听不清,整个脑袋晕晕乎乎的,连眼睛也睁不开。
“我先眯一会儿,等老师来了再叫醒我”
我向何秀嘱咐完后,便趴卧在桌上睡着了。可奇怪的是,我几乎是刚睡着就醒了。我听见一阵哄笑声,便立马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看向坐在我正对面的柯宇。他面无表情,用一种十分庄重严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我立即羞愧的转移视线,看见坐在他身旁的王宇恒正咧着嘴笑得十分开怀。我从未见过王宇恒如此开明的笑意,可在梦中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教室里同学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仿佛都在嘲笑我。我求助般地将视线转向何秀,何秀一脸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认真的对我说,
“已经轮到你讲作文了,快上去吧。老师正等着你。”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我向讲台望去,李老师已经走下台阶,为我让出了空位。我连忙站起身,走上讲台。(讲台离我很近,我们四人就坐在靠近讲台正中间的位置上。)
站在讲台上,我说得很起劲,一眨眼的功夫把想说的全说了。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我自信地望着台下的听众,仿佛自己才是胜利者似的翘起了鼻子。可突然间,我发现台底下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我后背一瞬间蹿起了一阵寒意。我慌了神,忙四下观望,却不由自主地与柯宇的视线对上。他直挺挺地坐在对面的课桌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一脸的沉着冷静。我面朝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急不可耐的声音辩解道,
“我想表达的,我仅仅想要说明的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爱不是走向死亡,而是奔向救赎。”
全场静悄悄地,唯有一人一直以同样的目光看着我,却始终不开口说话。我慌忙转移视线,想要寻找一份宽慰,却始终搜寻不到何秀的身影。她不见了,任何人仿佛都没发觉到这一事实。而我的视线莫名其妙的重又转移到柯宇身上.....
我是被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声加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呆滞了几秒种后,才意识到自己睡前忘记将手机开睡眠模式了。我烦躁地翻起身去摸索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