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迎刃而解
迟鸢登上了船,看着岸上的人越来越远,心里有些微微发酸。
墨玉看着自家小姐站在船前依旧看着长安渡,眼里满是不舍,“小姐,既然舍不得,怎么不让老爷和夫人来送你,就连大少爷他们要来送你,你都拒绝了。”
迟鸢走进了船舱摇摇头,“此行并不是为了游玩,况且陛下将此事交予我,也是想看看我怎么处理,怎能一味的依靠父母呢,那我作为这个县主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墨玉心里了然,把迟鸢扶进了船舱里,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就连床榻之类也不像县令所说的简陋,只不过比小姐的寝屋小了许多。
迟固跟着来保护迟鸢,眼下正在跟先前的部分禁军在最下面一层统计粮食。
河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掀起了一片片波浪,哗啦啦的水声让迟鸢焦躁的心也安静了下来,坐在贵妃椅上喝着茶,借着满室的烛灯继续翻看着江州府志,直到夜深,在墨玉的催促下才灭了灯睡觉。
摇摇晃晃的船身,和波浪声让迟鸢睡得安稳。
江陵县
谭晴山等人自从进入江州府地界,眼下虽是正午,天却暗暗的,这雨一直下着,渡口显少有人停下,直到谭晴山他们的到来,走过长堤,谭晴山看见这行人甚少的江陵县城,心中疑惑便问了来接他们的德甲。
“这路上怎么连行人都很少见到!”看着路上青石板流着长短不一的浑黄水迹,他心里明白,如今这落云坝已经岌岌可危了。
德甲给谭晴山撑着伞回道,“殿下已经把城中百姓迁往西山道观了,山上如今人生嘈杂,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谭晴山摇头说道,“本官好歹也是水部尚书,什么地方没住过,劳烦小兄弟来接我们了。”
德甲抱着包袱憨笑着,三人步伐一致的往山上去了。
山上道观
空地上扎起了雨棚,雨棚下是新砌的土灶,大灶上的铁锅里还在煮着饭,小孩们在前殿屋檐下玩着木棍,妇人们在山门殿纳着鞋底,缝补衣服,道观另一侧屋檐下,汉子们在码着柴火,来来往往的衙役官兵穿着蓑衣有的在修葺着道观前面的路,有的在搬着泥土。
谭晴山从山路走上来的时候,袍子的下摆已经沾满了泥土,鞋子也被泥土裹得厚厚的了,要不是德甲和苏溧青两人搀扶他上来,恐怕他这把老骨头已经散架了。
走到正在铲土的衙役面前,谭晴山气喘吁吁的说,“小兄弟,借你的铲子来刮下鞋子上的土,”衙役看见谭晴山旁边的德甲正要行礼时,德甲赶忙像他介绍,“这是水部尚书,谭晴山大人,这位是水部侍郎苏溧青大人。”
那衙役震惊的看着,赶忙把铲子递了过去,苏溧青接了过来,仔细的给谭晴山刮着小靴上的土,刮完后谭晴山满意的点点头,又等苏溧青和德甲刮完后,谭晴山本想走山门殿去后院,却被德甲拉住走了侧门。
“谭大人,这山门殿乃至后院,能住人的地方都铺满的被褥,我们三个这泥泞的样子,去了怕会弄脏百姓的被褥,”德甲略带歉意的解释道。
谭晴山点点头,“这道观中住了多少百姓?”
德甲想了一会说道,“约莫数千人,只记得这观中的柴火永远不够烧,灶也一直在煮着饭,所幸这道观也还住的下。”
谭晴山和苏溧青彼此相看了一眼,两人眼里满是震惊。
走到了后院书房,李述眼窝凹陷,不似往日风采,身上穿的锦缎已经皱皱巴巴,看见谭晴山两人后,眼里散发出了光彩。
“见过谭尚书,苏侍郎,二位到来,此次落云坝之难便可迎刃而解了,”李述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欣喜让人听了为之动容。
“殿下抬举下官了,那便让我们一齐商讨如何解决吧,”谭晴山和苏溧青一起行礼回道。
李述便把他们二人带到了书桌前,桌上陈列的图纸都用茶杯压住了,纸张已经摩挲得起了浮毛,“本殿下愚钝,尚不知如何缓解这水患。”
谭晴山手指在桌上的图纸划过,仔细的看着图纸上的每一处角落,又不知从何说起,便转头看向了苏溧青。
苏溧青直率的说,“殿下,这大坝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反而越来越成为了一个隐患。”
李述也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大坝漏洞太多了,修修补补也无济于事,现在也只能挖排水渠,尽可能的减少汇入大坝的水量。
苏溧青继续说道,“眼下只有新修堤坝,炸毁落云坝。”
李述和谭晴山两人震惊的看着苏溧青,“苏侍郎可知,炸堤是灭九族的死罪?”
苏溧青点点头,谭晴山说道,“这堤坝炸毁,大水不但会淹没江陵县,就连周围县城都有危难,百姓众多,炸毁堤坝实为下策。
三人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想百姓蒙难,也不想落云坝成为一个隐患。
小道长听说来了两个大人,便搬来的椅子,又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