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怪人!
重,灵识溃散之际,被一股身后的灵力灌输在身体里捡回小命,顺道修出了人身,睁眼就看见冷峻的一张脸。
阿烿很是理解这种心情,就像幼鸟破壳认爹娘一样,虽然自己没见过双亲,不过大抵跟遇见珩光感受相差无几吧。
死寂的世界里,第一声虫鸣,第一缕阳光,第一朵盛放的花。
后来长垣又搭着黎风的肩膀说了好些勉励后生的话,什么有灵根,要向正途。黎风大受震撼,从此欣欣向学修成正道。
这后半段阿烿倒是不信,大抵是瘴气后遗症——黎风脑补出来的。珩光没少说长垣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眼睛一瞥就能把人冻死。
“长垣大人日行万里、看遍山河,应是不会记得,”传音发出去后,她心下有些不忍如此直白,又追加一句道,“只要勤于修炼,日后在朝暮星府必成为星君助力。”
不错,好好学习才是正途。如此也不辜负他二人的一番机遇。
被黎风的大嗓门吵得脑仁疼,阿烿枕着胳膊全无睡意,脑海里总是反复回想之前的梦境,念了清心诀也无济于事。平复了半晌心绪,她还是决定起身温习温习功法,毕竟明日可是场硬仗。
虽说新晋仙官的差事都是由掌管天界文书事宜的文辉星君分派,但是整个天界只有朝暮仙府的长垣星君从不给他面子。
他俩刚共事的时候,长垣刚开始让文辉新分派来的小仙吃闭门羹,以为他们就会放弃乖乖回去重新待选。小仙们自然都老老实实,谁料到文辉是个越挫越勇还不靠谱的,成日里净琢磨着怎么把人往朝暮仙府塞。
在别人用膳的时候脸朝下砸进饭碗里的小仙都算是幸运的;有的是在长垣考较训话的时候从地底蹦出来,一个扫堂腿干倒五六个未来同僚,一个悲催的职业开端;更有甚者,直接从房顶而降,跌进了天界第一冰块长垣星君的怀里,而且还是在他沐浴的时候。
溅了一身水花不说,长垣还被不速之客一脚踢在了脸上。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阿烿听完黎风说完,颇有些嗤之以鼻。
这也太荒唐了。此等隐秘之事若能被人知晓,难道是那个洗澡池子传出来的?
黎风还很不认同,觉得阿烿是在质疑自己对长垣大人的了解程度。
阿烿哑口无言。他对长垣哪有半分了解,明明只有盲目的崇拜。
从那以后连着两千年,朝暮仙府都将分派来的小仙好一通教训,然后把人五花大绑得扔到了文辉星府阶下。
后来文辉星君实在没了主意,又怕闹得不可开交影响业绩。不知他受哪位高人指点开了窍,求到苍穹神君珩光面前,共同商量了个折中的法子——便是依着大乘试炼的时间,同时举办小乘试炼。若能拔得小乘前十名,方可进入朝暮星府。
冲着珩光的面子上,纵有万般不愿,长垣最终还是黑着脸同意了。
小乘试炼,都是由新入仙谱的小仙互相比试,彼此仙力不会差距太大,图的就是一个熟悉同届、切磋修行的热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有珩光牵头,文辉自然是高兴非常,连带着大乘试炼都办得一届比一届热闹。
大乘试炼,不论仙阶高低皆可报名参加,由鼎天炉随机分组,算是整个仙界除了轮转祭祀之外最大的盛事了。
比起枯燥的道法讲学更受仙龄尚浅的神仙们喜爱,尤其是能够一睹许多声名在外极少见到的大神尊容,每场人气选手演武之际,场下连位置都要提前抢占。虽因仙力悬殊时有仙脉仙缘受损的情况,更有甚者下界历劫几千年才得以重塑根基。但前三甲能载入仙史,且有仙家法宝为奖品,每届参加的仙者依然是趋之若鹜。
阿烿对于出风头这件事向来是不怎么感冒,此次试炼也仅仅为了能够进入朝暮星府。况且仙界能人辈出,自己仙力薄弱,修炼万事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也实在不想还未窥得大道便“身先死”。
大乘试炼?观摩即可。
奈何世事总与愿违。
伴随着绫罗神刻六声响彻整个天界,试炼的分组借由鼎天炉的神力显现于阿烿面前。
“大乘组辛干巳支,朝暮仙府阿烿。”
“我太佩服你了,”一同等待揭榜的黎风下巴都惊掉了,止不住地鼓掌,“就我所知,近五届都没有出过像阿烿这样,胆识过人的小仙了。”
“是不知天高地厚才对吧。”她叹了口气,心里也为自己捏上了把汗。
“旁人的闲言碎语理他作甚,我很相信你的!”
“只怕没那么简单,”她眉头微蹙,继续说道,“此事不是我要做,而是有人要我做。”
原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看来那日机稽阁殿门后的一角青衣背后大有来头。
“什么有人?有什么人?”他听得云里雾里,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有人。
“行至此处。”我断没有认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