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等梁与桥捂着自己酸痛的脖子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身边就是公主,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他抬起胳膊发现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
他侧过身又仔细的看她的睡颜,她还没醒,他心疼的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就算昨天唐悟能阻止他,今天他也一定要去找那个人好好算账,他捧在心上喜欢的人又怎么舍得别人动她一下。
熟睡中的苌乐感受到脸上温热的手掌,她的头还有些晕,她正想推开眼前恼人的手,让他不准再闹了,可是昨夜皇宫中陌生的记忆突然涌上了大脑,她还发晕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惺忪又灵动的眸子怀疑的看着他说:“昨夜皇宫中的那个人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梁与桥突然感觉身体有一瞬间的停滞,他不想让她感到难过和难堪,正当他打算承认说“是”的时候
只听她又开口,“梁与桥,你也想同他们一样哄骗我吗?”
他呆滞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想听他讲实话,他犹豫了一会儿将她揽入怀里说:“只要我们相伴在彼此身边,其他的并不重要”
面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苌乐依稀记得自己在那人肩膀上打了一枪,她看见她的驸马肩膀上根本没有伤口,所以那人不是驸马!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她,好像突然坠入了无间地狱,她起身失魂落魄的来到铜镜前。
此时铜镜里的人“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镜子里的人,她的脸如刚刚绽放的桃花,眼眸明丽,眼神清澈,顾盼生辉。但是往下看脖子上却印着那令人恶心的痕迹。
她记起了昨夜陆胡安是如何哄骗她,“公主,我是驸马,是梁家三郎君,是你的三郎“
梁与桥赶到她身边将那面铜镜倒扣不让她看,他握着她的手,他低着头的自责和懊悔自己没有看好她,“苌乐,我以后一定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欺负你“
苌乐眼睛无神的抬头望着他,她想起曾经的父皇也是如此对母妃说:“岚儿,我一心只有你,今后我会护着你们,任谁也不能欺负。“最后却因为空穴来潮的谣言母妃与他人有染,帝王的薄情和猜忌顷刻显露了出来,往日的恩爱荡然无存。
还有那个大义凛然口口声声说“清愈无论多久都等公主”的陆胡安,也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虚伪之辈罢了。
她与陆胡安虽然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可是往后谁又能说的准,谁又能作证?在这个视女子贞洁如命的朝代,即使她是公主,面对将来的风言风语他还能一如既往毫无隔阂的爱护自己么?
苌乐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世间男子的薄情她见过太多,她看着眼前陷入懊悔和自责的驸马,她狠心的推开了他,她知道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错,是她自己的疏忽大意,可她在此刻也不想面对他。
“公...公主?“他望着亲手推开他的公主,既觉无力又心疼她,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可能现在还不愿意面对他,他低垂着头想将这私人空间独留给她,于是转身落寞的准备离开。
果然,看着转身毫不犹豫就走的驸马,她的内心更加难受,现在连哄都不愿意哄她了么?在他快要走出门的那刻,她狠下心下定了决心说:“驸马若是嫌我没了清白,不用骗我,我自会与驸马和离,往后各自安好。”
刚准备退出房间的梁与桥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落寞的转身离开,在她眼里就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连和她多呆一刻都不愿意,原本半只脚已经踏出去的他,又折返了回来,他生气的跑过去抱着眼前的人。
“我不愿意,除非我死了”
“你...,苌乐好气的看着他,想起在梦中的他不愿意拖累自己,与自己和离之后亦是决绝的自刎于宫墙上,她生怕他此时一语成谶,她恼怒的看着他,幼稚!
梁与桥一脸无辜又伤心,“媳妇都要没了,管什么幼不幼稚。”他知道苌乐对脖子上的印记依旧耿耿于怀,于是他顷身吻了上去,我把它盖住就好了,它就变成我在公主身上留下的痕迹了。
此时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公主怎么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呢,我若是那负心薄情的人,又怎么能得你青睐,你连机会都没有给我就要与我和离。
苌乐却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她故意转过身说:“若那时我沦陷于你的花言巧语而你脱身就走,那我又该如何自处?”
梁与桥摇着头,他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如若不然我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坠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轮回”
苌乐望着眼前的少年郎,他眼神坚定又真挚的发着毒誓,她既感动又气他老是说一些诅咒自己的话,此刻她选择毫不犹豫的涌入他的怀抱,反正她早就已经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