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阿澈避着后厨走,唯恐撞上厨娘李念念。别的姑娘或许不会对混入其中的他有印象,但这丫头有过接触,多少会有一点印象。
茶楼来了位常客,是来找时玉下棋的。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一边喝茶一边吩咐跑堂去把东家叫来。
阿澈头一回见这么嚣张的人,“我们东家忙着呢。”
小老头上下将他打量,“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啊。”
阿澈:“……”是在夸他吗?
“你去跟她说,说陈阿公来了,她会下来的。”
阿澈将信将疑,上楼敲开时玉的房门,“有个老头说要找你下棋。”
“陈阿公来了啊。”时玉合上书本,在镜前理了理衣裳。
阿澈懒散地倚在门前,“哟,还挺重视,这小老头什么人啊。”
“关你什么事。”时玉呛他一声,接着又解释,“陈阿公也住宋英巷,五年前他的女儿意外落入宋英江溺水而亡,他一直疯疯癫癫,把我当成了她女儿。这几年情况好一些了,还是会常来茶楼找我下棋解闷。”
阿澈在她跨出门槛时扶了她一把,时玉直接给他打开,“我没这么弱。”
“切。”阿澈使坏,跟在背后戳了她伤口一下。
“嘶……你!”时玉吃疼,回身踢了他一脚。
阿澈笑容顽劣,“不是不弱吗?”
“滚!”
时玉懒得搭理他,快步下楼。
她和陈阿公就坐在茶楼窗前下棋,布帘遮住了大半身影。陈阿公笑眯眯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你养面首了?”
“咳……”时玉差点呛到,倒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白,“您听谁说的?”
陈阿公咯咯笑,“大家都这么说,说你养了个和亡夫长得很像的面首。”
时玉失笑,“真会传。”
小老头摸了摸胡子,“不过那孩子确实长得好,老头我活那么久,见过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少,但这么让人感到惊艳的男孩子,还是……第二个!”
“那第一个是谁?”时玉顺着他的话头问。
陈阿公微微仰头,似在回忆,“那还是快十年前吧。当年,少年得志的靖安王世子是何等风流倜傥。鲜衣怒马,不知乱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时玉趁机偷了几颗棋子,嘴上装作无事继续道:“是吗?”
“是啊,一晃十年,这孩子都离家出走十年了。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了,不知道有没有长歪啊。”
他还在感叹,时玉瞟他一眼,又换了他一颗棋子,“靖安王竟然放任世子离家出走?”
陈阿公叹了口气,“靖安王不喜王妃之事不算隐秘,不喜欢世子也正常。后来娶了侧妃,生了二少爷,倒像是和睦的一家三口了。只是也奇怪,这世子都不知所踪十年了,这靖安王还迟迟未将世子之位交到二少爷手里。”
时玉捏了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若有所思。
“靖安王不喜王妃,那王妃对靖安王是何态度?”
陈阿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妃在生完世子后便长居佛堂了。但毕竟是圣旨赐婚,就算相看两厌,也分不开。”
时玉微怔,又笑道:“圣旨赐婚,哪怕真世子死在外面了,这位置也只属于王妃的孩子。不管王妃是过继一个还是再生一个,都轮不到庶子。”
陈阿公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个狐狸精在哪,赶紧滚出来!”突然一声高喝,女子声若洪钟。
紧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既砸又摔,客人们作鸟兽散,出了门又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热闹。
“你们干什么!”桑花匆忙走出柜台,一个茶壶被人毫不留情砸在她脚边。
陈溱拿着扫把上前驱赶,但小厮还好,面对一群老嬷嬷无从下手。
在这群人后面,有个打扮富贵的妇人冷眼看着。在她旁边,有个地位明显高些的老嬷嬷高声叫嚣,“赶紧把你们老板娘那个狐狸精叫出来!”
“咋了这是?”陈阿公害怕地往角落里一缩,既惶恐又好奇。
桑花慌慌张张跑来找时玉,“东家快躲一躲,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
时玉叹了口气,“躲?怎么躲得了。”起身向外走,又吩咐道:“你照顾好陈阿公。”
那妇人见她出来,摆了摆手,那些胡作非为的人立马住了手,退到一边。妇人冷着脸跨过门槛,朝时玉走去。老嬷嬷跟在后面,关掉了茶楼的门。
陈溱立马护在了时玉面前。
“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夫人,惹得夫人如此大动干戈。”
妇人轻蔑地瞥过她,“我还想问问你呢,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到茶饭不思。”
“令郎是?”
“我儿姓徐。”
时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