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开学前一天，芽月在家待久了想出去散散心。

出门习惯性往山上走，结果到山脚下又猛地想起来那天晚上林澍一张肆意霸道的脸，芽月脚下犹豫了好一下，最后决定转身沿着山脚小路往旁边走了去。

芽月一路漫无目的，大概走了五十分钟，空气里突然多了一层扑面而来的潮湿感。

之前只知道松林镇靠山，不知道原来山后面的月牙湾地还连着一片海。越往前走，芽月越能清晰地听到阵阵海浪和小孩三五成群在海边玩耍的欢快嬉笑声。

芽月沿着海岸往里走，最后在海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抱腿坐下。

临近傍晚，身下的沙石还存着白天的温热。

有人从身后朝芽月背上丢石子，开始芽月还以为是附近的小孩在开玩笑，没在意，结果石子一下接着一下丢过来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芽月不悦，板着脸回头，结果看到的是高高站着俯视她的林澍。

林澍，又是林澍。刚来的路上还没看到他，这会儿却猛然出现在身后，多少有点【阴魂不散】的意思了。

想到这，芽月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一瞬间拉下来变得更难看了。

见她不高兴，林澍高兴了。

男生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一双手放身体两边，腿往前伸得长长的，侧过脸来看她打趣说：“怎么着，公主今天不上山，要下海啊。”

不说【上山】还好，说了【上山】芽月想起来自己还有张照片在他手机里，更生气了。

芽月撇撇嘴，右手掌心朝上伸到林澍跟前。

林澍瞥一眼，眼神微敛带了些认真问：“什么意思？”

手机。

芽月说不出话，想了想最后把两只手拇指和食指张开并到一起拼成一个方形挡在眼前做拍照的手势，提醒他那天拍了自己的照片。

起初，林澍眉宇间真的多了份疑惑的不解，等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之后，这才整个人毫不收敛地放声大笑。

笑完林澍舔了下唇角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举高高的挑衅芽月：“我说过了，你跟我说声对不起，就可以。”

不可能。

芽月起身去够手机，林澍也站了起来。

芽月身高只到林澍胸前，所以只能努力贴着他的身子，垫脚去够。芽月越够，林澍举得越高，最后芽月一着急，不得已抓住林澍手臂扯下来狠狠咬了一口。

“卧槽，你属狗的啊！”

林澍没料到芽月会来这么一出，忍着疼把手机往旁边沙滩上丢了去，芽月这才松开他，跑着去捡手机，结果人刚转身，就被林澍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往回拖。

芽月使劲儿拍打他抱着自己的手，奋力挣扎，但林澍个子高，力气也大，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芽月整个人抱了起来，跟他一起走向海里。

海浪很快没过芽月膝盖，被水浮起的裙摆像是在海里盛开了一朵粉色的花朵。

林澍抱着她往海里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怕了吗？”

林澍问她。

芽月没有回答。

害怕，怕什么呢？是怕冰冷的海水，还是怕海底深处意味着的死亡？

芽月差不多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的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天边云霞开始变成橘红，夜色正在顺着海水朝他们涌来。

海浪一遍遍拍打着胸口，芽月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身后人的呼吸都在变得急促且沉重。

“还想继续往前吗？”林澍说，“你求求我，我就放了你。”

芽月摇摇头。

她拒绝，甚至这次她都懒得用沉默来回应。

偶尔一两个大的浪花急着往这边拍过来，毫不客气地拍在芽月脸上，芽月头发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

林澍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些，然后冷笑一声，说：“行，那我就答应你。”

海水完全淹没两人的头顶。

芽月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呈大字状和林澍一起躺在沙滩上，浑身湿淋淋的狼狈，心里却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极致痛快。

刚才的她，不无故意激怒林澍的意思。

嘴里还有海水残留的味道，芽月没忍住咳了一声扭头吐出来。

再回头的时候，林澍已经把手机递到了她眼前，屏幕上是那张芽月在山脚下沮丧着脸的照片。

芽月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皮奇怪地看他，林澍也有些累，气息不太稳定地说：“不想要？”

怎么会。

芽月想着，手里同时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似的接过手机来把照片按了删除键。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介意一张照片。

“其实挺好看的。”

林澍看着天空说话，声音很小，芽月没听到。她只听到了他说：“公主，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