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

“我也没想到你把它当饭吃了呀！我本来想着你可以带些回去吃的。真馋！”邱露白一下一下地戳着苏九酝的脑门。

“啊呀。”苏九酝右手乱挥着，制止了邱露白戳她的手，“那我睡一会儿哦，就一会儿。我要是好久没醒，你就叫我哦。”

“好好。”邱露白勾了勾唇，眉眼间满是温柔。

邱露白见苏九酝已沉沉睡去，将自己的外衫盖在了她身上。

初春的风还是需要注意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受凉。小九这样睡在外边，应该没事吧。

邱露白一个人无所事事，干脆也趴下来，用手，隔空描摹着苏九酝的眉眼。

小九今天好不一样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是喜欢我吗？是喜欢和我在一起吗？她看着我时，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星星。我如果在今天开口问她，合适吗？我应该怎么开口呢？

邱露白陷入了是不是要表白心意，如何表白心意的思考中。他在脑海里推演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应对方法。

“娘亲，你看啊，那边趴着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你看，娘亲！”小孩的惊呼声让邱露白回过了神。

邱露白看着小孩，连忙指了指苏九酝，皱着眉，挥了挥手，做着“她在睡觉”的口型，示意小孩声音轻一些。

小孩的娘看见了，连忙点点头，带着孩子离开了。

邱露白闲着无聊，拔起地上的草，编起了小兔子。

当他将兔子一家都编完后，蹑手蹑脚地将它们放进了锦盒中。

见太阳又下移了一寸，估摸着时间快过一个时辰了，邱露白轻摇着苏九酝的手臂，叫她醒来。

“唔，我醒啦我醒啦。”苏九酝眼睛还没睁开就喃喃到。

“你怎么这么像我家那只大中午在太阳底下睡觉的小花猫呢？快醒醒啦。”邱露白耐着性子，在旁边继续叫着。

“好啦好啦，我真的醒啦！”苏九酝扯着邱露白的衣袖，摇晃着站起身来。

邱露白将她搂在自己身边，扶着她。

“接下来要去那里呀？小花猫。”邱露白的手下意识想要碰苏九酝的鼻尖，却在快要碰到时幡然醒悟，转去摸了摸她的头。

“接下来，接下来我们去看皮影戏吧！听说宛院有梁祝的皮影戏啦！我想去看！”

“好。”一声应答藏不住邱露白满心的愉悦。

邱露白看得着了迷，他从来没想过，皮影戏竟然也会表演得如此刻骨铭心。他抬起右手，撑着头，借这个动作再次拂去眼角流出的眼泪。

四周的灯被逐个点亮。橙色的灯光里，他看着旁边不断啜泣着的苏九酝。他从衣袋中拿出手帕，帮她拭去眼泪。

“别哭了，他们成蝴蝶后，不是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呢？明明两个人相爱，就应该在一起啊？为什么呢？”苏九酝将手帕覆在脸上，不停地哭着。

邱露白在一旁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过了半晌，苏九酝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绞着手里的手帕，一双通红的眼睛怯怯地看着邱露白：“小白，不好意思啊，我看得太投入了。”

“没事没事，这个故事是真的很感人。”邱露白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又揉了揉苏九酝的头。

“啊，现在感觉好饿呀，我们去金玉楼吃饭吧！正好把没在那儿吃午饭的遗憾补上。”

“好。”

邱露白自然地牵上苏九酝的手，朝着金玉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