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计划第一步6

竹笋剥除外壳露出细嫩的笋身，同外头的晨间白云般柔白，从尾端慢慢撕成条状。打开木橱的柜门，手指点着搁在架子上的瓶罐，陈醋、清酱油、食盐，依次将这些调料挑出。

红红的野山椒粒、细碎的蒜蓉葱花，与调料一起浇在焯水后的笋条上，细细拌匀。罐中的菜籽油只剩半铲左右，方茴只得放弃浇热油的打算。品了口，柔软微脆，透着股酸辣，还不错。

野菜洗净细细切丝，从面袋子里舀出大半碗白面，倒进洗净后切得细细的菜丝里。剩下的两个鸡蛋打进去，捏一小撮盐粒，再加些调料，添一点儿水。方茴动作不紧不慢，搅拌出稠而不稀的菜面糊糊。

大锅里添几瓢水刷洗干净，方茴手下麻利的生了火，回身对跟在一旁的小孩儿认真说道：“小石头，坐远点，有火星子。”小石头立即往后挪了挪小板凳，大声回了句：“姐姐也要小心。”小家伙儿严肃的表情太可爱，方茴见状一笑，空出手捏了两下他软软的脸。

眼看锅子一会儿功夫干了，倒入些许油，再慢悠悠倒进面糊，圈出一个圆形。面糊接触到热油泛起一阵滋啦啦的声响，不多会儿，底部先定了型。略微一翻面，挥着铲子一掀，形状规整像圆月，颜色焦黄酥香的面饼就出锅了。

方茴将饼子夹进盘子里，心中想着，等过些天落了雨，又会长出点儿嫩嫩的马齿苋，拿它剁馅儿包包子或者凉拌都不错，到时山上也该长出新的蘑菇群，不如再找些认识的蘑菇吃。

一旁的小石头看着油香碧绿的菜丝面饼，不由得闻着香味偷偷咽口水。方茴见了，眼里闪过笑意，加快手上的速度，不一会儿功夫便煎好了两碟子饼，她递过去半块饼，小石头摇摇头：“要跟姐姐一起吃。”

借着锅里留下的油花，放入葱丝和蒜瓣煸香，随后添两瓢水大火烧开。方茴将余下的面糊搅进锅里，想了想还是丢进一把野菜，捏一小撮盐巴、挖小半勺瓜酱，搁进去添味。

土灶烧得很旺，没一会儿，热腾腾的野菜汤就出了锅。方茴摆好碗筷，让小石头先吃，她则端了盘煎饼和拌笋条去隔壁扣门。王婶开门一见是她，笑了：“怎么起这么早？”方茴笑着回道：“早上起来去摘了野菜，用来煎饼味道也不错，给婶子家送点尝尝。”

王婶一面接过盘子一面邀她来家里：“这煎饼来的巧，家里熬了白粥，刚说准备蒸点馒头呢，你和小石头吃过没？来家里一起吃吧。”“婶子，我就不进去了，小石头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方茴摇摇头，浅浅笑道。

王婶是个痛快人，不再多言，转而问她：“你今日可能与我们一起去县里？你王叔要到县里送猎物，我也要和茹娘去买点布料针线。”“能去，婶子何时去，我提前准备一下。”方茴说道。“不急，你王叔这会儿还在喂牛，吃完早饭再套车，得一会儿子呢。”王婶笑眯眯答着。

两人说好此事，便互相回了家。“娘，是小茴吗？她回去了？”茹娘从堂屋跑出来，像只欢快的雀鸟扑到母亲身旁。“闻着好香啊，我都饿了，”她接过王婶手里的盘子。

王婶点了点她的鼻头：“你个小馋猫，你爹喂好牛了？”“好了，他正检查牛车的拉具呢，我已经将粥端到堂屋啦，我们吃饭吧，”茹娘撒着娇，“好，去喊你爹。”王婶宠爱地看着女儿。

一家子围坐在一起，王叔撕下一块菜饼，填进嘴里，只觉得表层焦脆，内里柔软，嚼上两下，浓郁面香和着野菜微微的清苦就会斥满整个口腔。再挟一筷子笋条，也是酸爽可口。他忍不住夸赞到：“这味道真不错，小茴好手艺。”

茹娘正卷了一张饼抹上少许瓜酱配白粥吃，听见自家爹的话也跟着点头：“嗯嗯，就是，同样是野菜啊，黄面啊，这么一煎，可小茴做出的饼就是吃着更香！”王婶看着女儿胃口大开的样子，无奈笑着摇摇头：“你这馋猫，慢点吃”。

方茴同王婶说完去县里的事情，心情颇好，看到小石头搬着他的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前，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姐姐。”方茴有些诧异，“等姐姐一起。”小家伙儿眨巴着大眼睛。摸摸了小石头的头，方茴笑道：“走，和姐姐一起洗手，我们也吃饭。”

临出门前，方茴拨了拨院子里晒着的红果，挑出几个有斑点的，又去后院的杂物屋里看架子上的红果片和菊花苞蕾。东西都是前几天从山上摘下，其中还有一批炒制过的红果片，方茴下手捏了捏，感觉没有浸入湿气，这才微微松口气。

东西分类包好装进竹筐，她又去屋中数了二十枚铜钱。看着所剩无几的铜钱，她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再坐吃山空。不多时，茹娘呼唤自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方茴在屋里应了一声。交代小石头不要乱跑，看他在里面锁上门，方茴才背上竹筐和王婶一家一同去县里了。

牛车摇摇晃晃在土路上走了大半时辰，终于走到青石砖垒成的城墙下。方茴从牛车上跳下来，背起自己的大竹筐。一边的茹娘挽住方茴的胳膊，摸了摸方茴背后的竹筐，感觉快要把这个丫头压没了。

她担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