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
道:“宣城毕竟是公主,她的婚事自然不能辱没了皇家,好在如今已有了人选。”
含碧便道:“这是自然,宣城公主毕竟是先帝膝下最疼爱的女儿,不过还是要合公主的意才好,不然成了怨偶就不好了。”
自从围猎回来,赵砚到底与含碧说得事情多了起来,他素来嫌弃与宁长仪话说不到一处,宁长仪只会旁敲侧击问他给宁家加官进爵或是拿后宫琐事前来烦他。
含碧则不同,她善解人意不说,凡事总顺着赵砚的意,后妃虽不能干政,不过赵砚偶尔也会与她聊聊朝堂上的烦心事,而这正如含碧所期望那般。
“宣城公主可是看上了今日殿上哪位举子?横竖过几日便是中秋宴饮,不若教人前来赴宴,再考察一番。”含碧一如既往给赵砚出了个主意道。
“嗯,就这么办吧,左右这事是皇后操办,多发一张帖子而已。”赵砚与宣城并没有多少感情,无非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风风光光嫁出去,再添上一份嫁妆罢了。
赵砚的心情不错,今日殿试之上还算有不少人才,至少说明沈琢足够尽职尽责,而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特别是他野心勃勃想要拔除太尉的势力。
赵砚很快又回了金銮殿忙碌,含碧目送他走远,又唤来玲珑道:“替我给沈琢带个话。”
窗外秋日的阳光有些暖融,含碧望着窗外略微有些困倦,她不知何时在榻上睡了过去,醒过来时玲珑已经回来了。
“话已经带到了。”玲珑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含碧望着她,“你去派人盯着柳霁然,若是有人要对他不利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玲珑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犹豫着她还是道:“你如此利用沈琢,不怕他知道真相后恨你么?”
含碧苦笑了一声,“我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若他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他,那时他如何对待我都会接受。”
玲珑不再说话,她也是含碧利用的对象之一,不是她,总归也有人心甘情愿的。
“你不要后悔。”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中秋宴饮这日,赵砚携宁长仪在蓬莱殿设宴,宁长雪并未出席,帝后稍稍往下的位置便是淑妃,又按着剩余三妃的位置,之后才是含碧的位置。
花芜与凝枝也立在她身后,宫女们鱼贯入内端上流水般的瓜果与佳肴在众人食案上。
宫妃对面便是亲王、臣子们的位置,赵砚在这种面子功夫上素来做的极好,与宁长仪在旁人面前自然是琴瑟和鸣的模样,淑妃自然有几分不满。
沈琢坐在席间,蓬莱殿内的桂花香味十分浓郁,他只顾着饮酒,另一旁的奚无名倒如鱼得水,与旁边的人相谈甚欢。
“沈大人,我敬你一杯。”奚无名举起酒樽朝他示意,席间众人也不明白这二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沈琢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散席时,沈琢借口醉酒去了太液池吹风,有人提着一盏宫灯而来,照亮她脸上泪痣,恍若梦境。
许是饮酒多了些,沈琢有些含糊着喊道:“榴娘。”
他方才想要伸手时,含碧不动声色避开了,“沈大人,你喝醉了。”沈琢叫太液池边的风一吹,这才清醒了些。
“赵霈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时间紧迫,我希望你能查出此事是谁所为,最好再将此事告诉陛下。”烛火微微摇晃,将她面上映得一半处在光明,一半处在黑暗。
“好。”几乎是毫不犹豫,含碧却有些意外,“若是查出此事与太尉有关如何?”她反问道,沈琢却望着她,“我幼时读书,便很喜欢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含碧轻叹了一声,有时她当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他明明一步步走入自己织就的陷阱,却又像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蝶,瑰丽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