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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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数了人数，和魏长青说：“有个人没来，请假了吗？”

魏长青说：“没请假，应该是迟到了。”

“说一下名字。”

“宋嘉年。”

过了一会儿，陆渺看宋嘉年的位置，还是空的，她望了望门口，前后门都不见有人进来。

她桌上铺着已经做完大半的英语试卷，却没有心思再做下去。

刚刚小自习宋嘉年就没有回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焦灼。

陆渺从桌箱里摸出手机，自从上次，她意识到手机还是随身带着好，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给宋嘉年发信息：

你在哪儿？是有什么急事吗？为什么没来上晚自习？

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回信也不会有提醒。

陆渺每隔一两秒就看一次，一直盯着，迟迟不见有回信，他心里越发着急。

往好了猜测也许是他手机丢了，也许是临时和人游戏PK了，但宋嘉年已经说过高考前不会玩游戏了，陆渺相信他，直觉这次的事情不是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塞到衣服口袋里，从座位站起来往外走，经过魏长青的时候和他点了点头。

魏长青当陆渺是去卫生间，也点了点头。

陆渺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拨通了宋嘉年的手机号码，迟迟无人接听，挂了三次，终于有人回复。

“谁呀？这是谁手机？”

陆渺听出这不是宋嘉年的声音，也是个十几岁的男生的声音，她问：“手机的主人呢？”

“不知道啊，这边打成一团了，我从地上捡来的，帮人保管呢，你找谁？”

“谁和谁打架？”

那人说：“猛哥和宋嘉年啊，这两人狭路相逢。”

“你们在哪？”

“皇家KTV这边，旁边有个牌子写着吉祥路。”

陆渺挂掉电话。

她抿了抿唇，心中下了个决定。

从卫生间出来，陆渺回了班级，和魏长青说：“一会儿有人来，你帮我请个假。”

“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渺只是点点头，她就转身出门了。

她才走出几步，身后的魏长青追上来，压低声音问她：“你是不是要去见宋嘉年？”

陆渺没有任何回应，只说：“帮我请假，谢谢。”

“你去哪找他？一定要去的话，你会后悔的！”

“谢谢你，班长。”

陆渺走掉了，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念头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教学楼大门虚掩着，她推开钢化玻璃门走出去，学校里的路灯很多，却不是特别亮，校门口的门在晚自习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锁住了，有门卫看着，没有请假条不能通过。

唯一能通过的是学校的围栏，陆渺走到学校西北的围栏边，抬头望去，两米高的黑色铁栅栏墙，顶端是尖尖的，如同标枪的枪头。

墙外临街，可以听见车辆的轰鸣声，行道树在两侧，有声声蝉鸣，起伏不休。

她握住栏杆往上爬，竟然一鼓作气爬到了顶端，尽量避开栅栏顶上的枪头，匆匆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都是平平的人行路砖石路面，上面没有落脚的地方，略一借力，直接往下跳。

平安从地上站起来，陆渺从意识到，刚才从高处往下看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地面在她眼中是如此的坚固稳定，她莫名相信自己可以平安。

来不及想太多，她知道皇家KTV，那家KTV招牌很明显，足足有两层楼高大，金黄色的，一眼看过去一片富丽堂皇。

吉祥路也是眼熟的，是皇家KTV旁边的一条小巷，里面有一家化妆品店，因为距离学校不远，大家经常去。

夜晚的马路沉寂下来了，公交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看不见出租车经过。

陆渺直接往吉祥路的方向跑去。

她跑得气喘吁吁，心中只有焦灼，完全感觉不到疲惫。

夜晚，纯白色路灯光芒洒下来，照亮了她身后长长的影子，还有她不断向前的身影，她穿着纯白色夏季校服，跑起来夜风迎面而来，阻拦她的步伐，被女孩子轻灵的脚步越过，反而经过她的耳鬓和肩膀，带来凉爽，为她化去了运动而起的炎热，呼吸之间，凉意沁入肺腑，只觉得头脑澄明。

高空之上，圆月遥遥，云雾缥缈，时隐时现。

她穿过熟悉的街巷，把他们尽数抛弃在身后，一心一意奔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陆渺经过皇家KTV，经过路口绿色的属于吉祥路的路牌。

进入稍微窄一些的吉祥路。

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声音，也没有打架的人。

陆渺停下脚步，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