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高台之上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头发失去了光泽,蓝色的眼睛阖着,谁也看不出她以前倾倒众人的风姿了,她脸上那颗被认定为魔鬼的标志的美人痣与脸上的污渍混在一起。
“烧死她,烧死她。”台下的人们仿佛扯下来披在身上的皮,化身为一只只野兽,他们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渴望以女子的死亡换取自己的新生。
我死死地捂住嘴,这群人已经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女子消失在了熊熊烈火中。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死死捂住手臂上的胎记,默然地看着人们的狂欢,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决定先回家,我却没有留意到人群中一道恶心黏腻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
当我回到家后,发现周围的人以一种畏惧和躲闪的目光悄悄打量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没有勇气去推开面前这扇门。门却自己开了,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来了,自名为“审判者”却是一群真正的恶魔,以神的名义迫害了无数无辜的少女的神职人员。
“克莱因小姐,你的邻居约翰先生举报你与魔鬼有染,现在我们将对你进行检查。”
如果是前几天的我可能还无所畏惧,但现在的我已经发现在金钱与权势的力量下人的性命卑如草芥。
我抬头望着门外那一群在看好戏的人们,安德烈.约翰躲在门后,他的眼里没有愧疚,只有兴奋与丑陋的欲望,当他发现我在看他,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似乎在嘲讽我不识好歹拒绝了他的求爱。
他们这些自命为审判者的人员拿出了针,开始往我手上的胎记扎了下去,神奇的是我没有感到疼痛,更没有鲜血。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那些人仿佛看到了脏东西一样,但在场所有的男人眼里都闪过了兴奋之色,安德烈.约翰的眼神更加□□且不掩饰。
“审判者”们更是喜不自胜,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那一幅幅丑陋的嘴脸,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欲望。那些患有癫痫的人看着我仿佛在看着移动的血袋,他们的眼神更让我感到恶心。
“克莱因小姐,请问你是如何与恶魔交流的?你迫害了多少人?”
“我没有!我不是女巫!”我一边否认着一边打量着这些“审判者”。
当我看向那个手拿银针的“审判者”时,他突然对我咧嘴一笑,用他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忍住心中的恶心仔细打量着他手中的针,可惜我并未发现什么。
“如果你不是,你手上怎么会有魔鬼的印记呢?”为首的那个红衣主教表情十分不耐烦。
他们已经准备将我带回监狱了,我知道只要他们将我带回监狱,在他们那些恐怖的刑具下,我不认也得认。
我祈祷着法官的到来,当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时,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如果来者不是法官的话,我将必死无疑,我垂下了头不停地在手心画十字。
马蹄声逼近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你们在做什么?”马车里传出一道清冽的男声拂过我的耳边,居然不是一位贵族小姐,我不禁好奇声音的主人该是何种模样。
这里唯一的法官年逾四十,这道声音如此年轻。
法官赶不来了,难道我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死去了吗?
声音的主人下了马车,周围寂静一片,随后是人们对男子的问候,我听不真切只依稀听见他似乎是个公爵。
我忍住眼中的泪水,悄悄抬起头去瞧那位年轻男子,一眼就惊住了我,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貌美的男子,一件猩红外套衬得他的面容更加洁白,他的蓝色眼睛犹如蕴藏着无尽的秘密,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病容,犹如神话中的水仙少年纳西索斯。
那个红衣主教对他进行问候后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他们的谈话并不激烈,男子的表情从未改变,淡然而宁静,倒是那群神职人员眉头紧皱,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会得救吗?
过了一会儿所有神职人员都撤离了这里,那个拿针的人在临走之际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个拯救我的年轻男子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去。
安德烈还在凶狠地盯着我。我听见人们议论纷纷“她真是好运,遇见克里斯汀.戴维斯公爵出行。”原来他叫克里斯汀,神的追随者吗?
周围原来和蔼的大婶此时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为她多年不孕找到了理由,曾经在瘟疫中失去了亲人的人此时也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我,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我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我走了过去,那些人纷纷避开,我扫视着人群,刚刚还盯着我的人们,此时却躲闪着我的目光,我一句话也没说关上了门。
真可笑啊!明明是他们看着我长大,却为了几句外人的谎话而指责我,恨不得我能以死谢罪,用我的鲜血去消除他们那些苦难。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