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朱雪好容易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已在雪山脚下。

倒是暖和了许多。

只是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身边一个人也无，只有两面高耸入云的雪域高原。

“咴咴！”

“咴咴！”

一阵驴叫传来。

朱雪双手拢在袖子里望着迎面走来的驴车。这是一辆双驴车，两头半人高的黄驴子拖着一辆十二轮车。车身甚长，一眼望不到尾。

驴车在朱雪面前停下。

“姑娘，上不上车？”驾驴的车夫探头来问她。

朱雪扭头左望右望，不明所以地望着车夫。

“姑娘，一枚仙币十里地，走不走？”车夫手指比划出一个十字。

“姑娘？”朱雪眼睛抽了抽，“这哪有姑娘？”

车夫上下扫着她，呵呵一笑，“对不起，是我眼拙，仙子。”

“仙子？那不还是女的吗？”朱雪脑脖子高高地后仰，乜斜着他。

车夫挠头想了想，又咧嘴一笑，“仙君。”

朱雪甚满意，提脚要上车。

“仙君要去哪？”车夫横出一只手，拦住他。

朱雪也不知道要去哪，“你这车都会经过什么地方？”

“我这车走的是循环路线，那必须什么地方都会经过，你就告诉我你要去哪。”车夫五指拢了拢，是要仙币的意思。

朱雪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就只剩赤条条一条身子，“不花一枚仙币能去哪？”

车夫顿时失了笑容。

朱雪失落抿唇，后退一步，给驴车让出一条道。

“上车啊！”车夫见她杵在那里，一下吼了起来。

“啊？哦！”朱雪心说这车夫心还挺好。

一路上，不断有人下车，也不断有人上车。车上却安静得出奇，朱雪本想着借着找谁说说话问问自己身处什么地，不想大家都一副冷漠脸。人们都不爱交流。

一段时间后，驴车驶出了这片满是积雪的山谷，气温也开始上升，山野间开始出现郁郁葱葱的植被。不过，山上长的却不是树，田间种的也不是粮。

无论山上还是田里，一眼望去都是成片成片的草。

这时候车里的人的脸上开始发生变化，他们贴着透明的车窗无限饥渴地望着山野间成片成片绿油油金灿灿的草。

那是人们修仙用的仙草。

不过，他们也只是用眼睛解解馋，却不会下车去采摘。看这成片成片种植的仙草，必定是什么大能人家的，这些仙草必然被施了层层结界，外人是轻易进不去的。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去了，那定然亦是轻易出不来的。

“这是谁家的草？”朱雪终于忍不住，同前排男子搭话。这男子贴着窗户盯着那山野间瞧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期间他眼皮子竟一动也未动过。

听见朱雪问话，男子这才动了动眼皮子，回头瞅了她一眼，但眼神里尽是不解，“这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说实话，朱雪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她一醒来就已经这么大了。

“这是白雪原王主的地盘，这仙草自然就是他家的了。”男子眼珠子又动了动，眼瞳似乎睁大了几分，“你这脸，是天生的？”

“……父母给的吧……”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

“我就说，你连白雪原王主家的地盘都不知道，能靠后天修炼修出这副尊容……”男子直摇头。

朱雪一时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天生丽质呢还是在夸自己天生丽质呢……

“喂，你是做什么营生的？”男子本已转回头去，却又突然扭回头来，一脸质疑地盯着朱雪。

“尚无营生之道，哥哥你有什么好路子没有？”朱雪想，是该做点什么赚点仙币。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没吃过东西呢。

那鱼……不算。

“你要跟我做？我是收破烂的！”男子一脸笃定她不会跟着自己干。

“收破烂，我可以。”朱雪亦是一脸笃定。

“……”

男子起身，默默地换了座，走之前神色幽暗地说了一句，“虽然……但是，我养不活两个人。”

朱雪甚迷茫……她也没叫他养活自己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朱雪歪在车座上打了一会盹，感觉嘴巴有点馋，但是兜里又没有币，人生地不熟，不知要在哪里下车，不如先睡会再说。

迷糊间，那车夫的大嗓门如天雷响彻耳边，“下车！”

朱雪一个激灵从座上滚落，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后，迷迷糊糊地下了车。

“免费乘车的，都在这里下车！”

又有几个人，如她一般，迷迷糊糊地从车上滚了下来。

接着车门关闭，朱雪望着驴车贴面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