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大门，汉白玉质地，接连泥土的交界处长满了青苔，门上雕刻着花纹，最顶端是一块牌匾，潦草的写着落云宗三个字。

裴良落地，看见大门底下站着个人影，白发青衣，靠着门边笑吟吟的。

“师兄师妹。”陈惊霜温柔的说:“回来了。”

裴良多看了他两眼，没开口。

宋之琅嗯了一声，先进门，下一秒身影消失在空中。

“师妹，”陈惊霜语调变得与那日一样，轻佻又浪荡的说:“何必这么防我呢？师兄我好歹也找了你一天一夜呢。”

裴良乜着他，还是没说话。

真不要脸。

陈惊霜肩膀有点酸，他换了个姿势继续道:“虽然师兄使了点令人不齿的小伎俩，但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师妹怎么能发现洛昀衣的真面目呢。”

“哦。”裴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翘起唇角，“这么说，我的好师兄早就发现洛昀衣的真面目了？”

她的话里满是嘲讽，陈惊霜选择性忽略，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喜欢“我的好师兄”这类称呼:“师妹有什么不解的，尽管问。”

“但是，”

陈惊霜慢悠悠地补充道:“只限三个问题哦。”

裴良盯他半响，也不废话，开口就问道:“一，你使了什么手段瞒过落云宗以至于命魂石？二，我想要知道你这么费尽心思的目的是什么？三”

“小裴良。”陈惊霜凑近裴良，打断了她的话，“最后一个问题了，问点别的事吧？”他叹了一口气，“老是扯着我不放，我会误以为师妹喜欢我的啊。”

“你藏得滴水不漏。”裴良目光移到他脸上，“我好奇啊。”

陈惊霜自若的退后一步，笑着说:“好奇是爱情的开端，师妹修无情道，这点道理也不懂？”

裴良观察着他的神情，“为这个堕道，我还没到这么昏头的地步。三，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堕道。”

陈惊霜变了变脸色，很快恢复回原来的神情，要不是裴良眼不眨一下的盯着他，几乎就快误以为方才一闪而过的戾气是错觉。

“说吧师兄。”裴良很好脾气的问:“你不会撒谎吧？”

陈惊霜说:“不会，也没有必要。”

“一，我本身就是魔，命魂石查不出身份，碎裂有两个前提，一个是堕道，另一个是成魔。成魔是由人入魔，而不包括天生是魔。我只满足了一个，因此师父自然不知道。”

修仙界自古以来与魔修势不两立，想来发明命魂石的人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会有魔族踏上修仙路。

裴良听着陈惊霜继续说，“二，我没有目的。”

“裴良。”陈惊霜叫了她的名字，裴良和他对视，只觉得他眼里的笑意烫得惊人。

她还来不及探究那笑含着怎么样的情绪，就听见他轻声说:“你不知道吗？我是疯子啊 ，疯子做事，从来不讲究逻辑。”

疯子。

裴良也跟着在心里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