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已经有了妻子?
罗镫州里屏县衙门内,公堂上跪了两号人,正是昙英和昨晚被擒的贼人。
县衙人手都调去郁府干活了,此刻还剩一个衙差杵在旁边,再就是县老爷和他的师爷了。
“你说我持兵器夜袭你,可有什么证据?分明是我好端端在路上走着,你却突然把我绑走挟持了。”贼人料定昙英手中没有凭证便倒打一耙。
县令叫人把匕首呈上,“凶器在此,这位告状的张生,你可有证据证明这是他的凶器?”
化名张再武的昙英道:“禀大人,草民虽无证据,但有一法可取证。”
“哦?道来听听。”
“此匕首造型简单、成色颇新,又有专门的标记刻纹,我听这贼人说话是罗镫州本地口音,这把匕首必然是他找城内某家专门制兵器的小作坊打的,只要将城内此类作坊盘查一遍,找老板与贼人当面对认,定能证明这把匕首为贼人所有。”
县令听完后面色淡淡:“张生,你可知城内郁府一事?”
“草民略知一二。”
“郁府有两位朝廷命官,其中一位在朝还有爵位,却满门遭屠,这可是滔天的大案,如今衙门人手皆被调去查案,县衙内实在无有人手,你二人既然都是江湖人士,双方又都无甚么大伤,不妨私下调解,或者你若不服,我可以牵线找一位江湖德高望重、地位显赫的高手为你二人调停解难。”
“禀大人,草民此案并不着急,若此时县衙抽不出人手,过上几天再审也无妨啊。”
贼人嗤笑一声:“你这人也是真的轴,县令大人明摆了不想管你这破事,你何苦让他为难呢?”
“你等贼人往往自恃身手罔顾礼法、藐视公堂,你如今犯事被我碰上,我怎能任你嚣张?”
昙英告状遇挫也不懊恼,只是她心中自有信念,国有国法,单凭界限模糊的‘江湖道义’怎能将世间冤屈判得清明?
“你既然胸怀如此大致,那你便在这公堂与县令大人好好商量吧,我还有事,便先走了。”说完这贼人竟不顾上身还帮着绳索就冲上外面的屋顶,逃之夭夭了。
昙英也斯斯文文站起来,朝县令拜礼,“大人,他这可是他这可是公然藐视朝堂,在座诸位共同见证,可需让小人前去将人擒回?”
见人作风如此嚣张,竟堂而皇之走人,县令面色也难看至极:“你且去,如今这江湖人,确实是无法无天。”
昙英旋即不见人影,不到片刻,拎着蔫头巴脑的贼人回了公堂。“人已带回,请大人处置。”
这下县令麻溜地就甩出一根黑签子:“打上十五大板给他长长记性!”
很快刑凳和打人的就摆在了堂中央。
贼人嘴里对着昙英叫骂:“你是脑子有病症么?自己打我一顿不行非要把我弄到这里挨一顿板子。”
昙英蹲下与他平视:“你如今还能趴在这儿叫唤,是因为我是个讲理的人,你也别跟我讲什么江湖事江湖了,若真用江湖行事,我在你闯进我房门之时便一刀把你性命了了扔在那乱葬岗,你便想想是在趴在这儿挨板子好还是死不瞑目趴在乱葬岗比较好。”
“那你便是不讲江湖道义!”
“什么江湖道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谁跟你讲道义?夜黑风高,无人目睹,你又是自己进门找死,你看看是律法好还是江湖道义靠谱。”昙英说罢起身对打板子地衙差作揖:“这位衙差大人,此人身上有股内劲护着,以您的力道这十五板恐怕是对贼人无伤大雅,不妨我将此贼内劲卸下,这十五板您重新打。”
衙差听完看向县令,县令点了点头,默许了昙英的建议,再看向昙英时眼光含了一股深意。
昙英一挥手,贼人身子软了下去,十五板后,贼人整个脑袋布满冷汗,下了刑凳站都站不稳。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草民感激不尽。”目的已经达到,昙英也不再多说。
退堂之后,昙英拎着人扔在了县衙门外路边便走了,她还有事要做。
目前她孤身一人,不适宜去万经楼,要探听郁府消息,还是得去找郁琅的那位妻子。
依那看门的衙差所言,昙英过了三日再去郁府,大门口果然不再有官府的人看守。门口还站了一个人在等候,年纪约五十上下,昙英上前敲门,与那人点头打招呼。
那人也对昙英带笑回应:“公子且稍等片刻,小厮已经进去通传了。”
昙英:“多谢。”
此番前来见郁琅之妻,除去以郁琅师姐这一身份想来打听惨案原委之外,昙英自己本心也是想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
不知是男儿本就薄幸,还是婚约不过戏言。
偌大的宅院如今满是死寂,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身披缟素坐在穿堂主位,身无银饰,却无端乍眼,见有来客起身相迎,不过一抬眼,昙英便看到其中如春雨朦胧中太湖的烟波。
“贵客来访,烟姜招待不周,烦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