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有情
孤浩河。
乃大晋地域内最长的河,流经天盈以及多座郡州,水路四通八达,覆盖面极广。
各大商队都依靠此河往来经商,所以早年一直流传:拥有孤浩,等于掌控大晋的半壁江山。
现今,孤浩河的漕运经营权大部分已归属秦国。
燕国地处西北方,想与之相争,有如在雄狮嘴里拔牙,难以伸手。
得到消息后,萧泠雪和慕容寻澈以最快速度赶往河边,追查刺客的下落。
河堤边聚集了众多市井商贩,香料、金属、瓷器陶泥、鱼干海味、各种织物,琳琅满目的商品,可谓是应有尽有。
腥臭脏污的沿道,来往着布衣平民与髯发蜷曲的异族,一派熙熙攘攘,与城中心的井然有序简直天差地别。
码头上停泊着两条又破又小的民船,船夫们忙着从上面搬运一袋袋泥沙,另一条则是普通的客船。
看样子都不像叶家的,也没有摊主所说的旗子。
慕容寻澈拦住其中一名船夫,扔给他一锭银子,对方连忙放下沉重的麻袋,激动地用牙口去咬,这可抵得上他整整半年的工钱了。
“大人请吩咐,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船夫的眼色极好,一看慕容寻澈光鲜亮丽的外表,又出手阔绰,就深谙他是个人物,既接了银子,定当尽心办事。
慕容寻澈直截了当地发问:“有没有见过叶家商船?”
“叶家的……”船夫仔细回忆:“有,前几天他们刚回来,就停在这个码头,不过昨夜里又摸黑走了。”
“去哪?”
“好像没出城,听我兄弟说往南边的码头去了,可能是要卸货,您也知道,这里人太多了,那边偏远些,但更方便。”
萧泠雪挑了最关心的问题:“那你见过船上的人吗?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把船夫难倒了,他挠挠头:“我跟叶家的人不太熟,他们来来去去也是那几个领头,大家都见过,硬说起来……倒是有些个脸生的,船一靠岸就不见了。”
“除此之外,有没有见过跟叶家很像的船?”
慕容寻澈这句话听得人一愣。
幸而船夫是见过世面的,很快领悟话中的意思:“没人敢冒充叶家的船,他们家财大气粗,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来。”
为了避免遗漏,船夫回到船上跟伙计们交流了几句,随后折返。
“大人,小的问过了,这几天只有一条叶家的船。”
闻言,慕容寻澈意外地沉默了片刻。
接下来,又盘问一些细节,再多的船夫也不清楚,就放他走了。
萧泠雪得出结论:“看来,叶家商船很有可能是那群大晋遗民的据点。”
“不急。”
慕容寻澈取出藏在袖间的玉哨,吹出一长两短的鸣音。
又是这个白玉做的哨子。
进天盈城之前也见他用过,据说用来传递消息。
正想观察他用玉哨传了怎样的信息,几乎是同时,黑衣少年出现在跟前。
“属下参见公子。”
“明秋,去查叶家商船进城这几天的踪迹。”
“是。”
交代完之后,明秋快步去执行任务。
孤浩河边人多眼杂,继续留下来恐怕不妥,慕容寻澈提议:“我们去茶坊等明秋消息。”
因为下毒的事,萧泠雪连口茶水都没喝到,此时是有点渴了。
刚出码头,迎面跑来一个相熟的身影。
“泠雪姑娘!”
居然是蓝珍。
“怎么你也出来了?”萧泠雪看他背着满满当当的大书袋,跑得一身汗淋淋。
蓝珍慢悠悠地掏出手帕擦汗:“郡主抱恙不来,我画不成了,留在那也没意思,就想找你问问那画。”
被他一提醒,萧泠雪这才想起:“我忘记把画拿回来了。”
“等评画会结束,他们自然会把画送到你府上。”
身旁的慕容寻澈端详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这人:“秦国第一画师,蓝珍?”
岂料,蓝珍急忙用大袖捂住脸,低声说:“我乔装成这样还有人认出来……敢问兄台是?”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慕容寻澈反倒移开了视线。
萧泠雪笑着拍了拍蓝珍的肩膀,“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画的作者。”
“寒梅载雪图是兄台画的?”
莫大的欣喜涌上蓝珍心头,他激动地想去握慕容寻澈的手,却被巧妙避开。
“泠雪,我们走。”慕容寻澈显然没留多少客气,转身就走。
“等等!”
蓝珍非常想挽留他们,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并趁机按着萧泠雪的肩膀不让她走。
“画不了郡主,不如画你,你的美貌也不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