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水天长红

清晓初雨后，水天清一色，却无那彩虹。

不染的长空下，皆碧如洗。

一少女，6岁的模样，穿着衬景的琉璃色华衣，正在用诸多小石子，卖力地砸一扇关严实严实的玄色沉香无纹木门。

手不停下，嘴不闲着，她呐喊着：“哥！哥！有关于我未来嫂嫂的情报，哦不，是急报！急报啊！快开门啊哥！”随着少女不断地抛掷，小石子不断地砸，布囊也相继见底了。

少女正想再钻趟小道旁的草丛里搜寻小石子，只听咣当一声，被吓到还抖了三抖的少女停下扒弄草丛的手，做贼一样回头一瞧，门果不其然得还是开了，只不过比以往开的都要迅速许多。

……

之所以不捡扔过的石子呢，是为了哥哥着想，等哥哥一出门，一看，地上全是小石子，既有碍着他走路，又有划破衣裳，鞋子划出痕的大概率，于是他肯定会自己拎起骑扫帚扫，他觉得侍从们扫不干净，且一直坚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清晓本就寒凉，如今又下了雨，再加上这裹着淡淡清冷梅香的寒气，在门敞开的霎时间弥漫开来，幽幽的就像是话本上所描绘的云雾缭绕的仙境一般。

可少女心想着，这寒气冷不丁袭来，袭得她哆哆嗦嗦的，暗骂道，怎么又是内功开的门？大清早的，这寒气怎么那么邪门，像是与我有仇般往我脸上盖，本小姐招你惹你了，你要冻死本小姐啊！俄而，她顾不得这寒意，缩着身子，蹭蹭地冲向门内。

不容易的进了去，更不容易的像傻子般在屋内冲了半天，冲过屋内小道，内屋的门是紧锁着的，她曾经被哥气急了去撬，但撬不开，要是能放火就好了……

哥不让亲人以及侍从进他内屋，父君娘亲也不行，更别提外人了，我嘛，他一直把我当外人看来着。冲过后院，半点哥的影子也没瞅到，最不容易的是在后花园几十棵白梅树下瞟到那一黑白点。

现在外头正直夏季，哥哥的这个禁园不论外头正直什么都永存冬季，不知道是不是地形不好的缘故，据本小姐多年的经验来看，是哥哥他人不好的缘故。一向怕热怕的要死的我，有事没事闲来便往哥哥那处跑，虽然诸多次都在吃闭门羹，但透过门缝飘来的一丁点儿寒气，却顿时令我凉快不少，为此，我总是乐此不疲，毫不在意吃闭门羹，吃多了就习惯了，毕竟能减一点热是一点，哥哥他也难得随我在门外吃闭门羹，实属不易，人要知足且常乐。

娘亲每次看到我热得快不行直冲哥哥那屋，就特别关心嘱咐我，她说：“今个盛夏，小心着凉。”这话听起来跟“今个立冬，小心中暑”没什么区别。搞得我心里一阵暖一阵凉的。

眼前的哥哥穿了一身净素白服，正在蓝桉树下聚精会神得抬头望花，此情此景，引得少女思索了一番，记得有个典故叫《望梅止渴》。依哥哥的状态和处事，若真是渴了，前方又有一棵梅树，哥哥他应该会抬头望梅，望着，望着还是望梅，根本不可能止渴，因为他怕酸，最恨吃梅，总之，酸的一切他都憎恶，极其恶劣的憎恶。

呃，哥哥已经与蓝桉融为一体了，少女两眼泪光闪烁，满怀不容易再次往素白处冲：“哥！”

那抹白背对着她，无动于衷，俄而，才淡然开口：“怎么？”一副淡然如水的口吻。

少女愣了愣，定了定神，勉强开口：“那个，父君让我告你一声‘天变’。”还有，哥！你以后能不能少穿白衣？虽然很是受看，比夜楼里头牌风花雪月之一的焚雪，还要受看，但还是不要穿了，尤其是在这里，处处白，要不是你那唯一显眼的黑发，宛如万白丛中一点黑，照亮了我，你妹妹我要不然现在还在偌大的屋子里不容易的迷茫呢。”（不要问我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夜楼头牌啥的，我只能说哥哥他经常去夜楼，有这样的哥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

白衣少年郎依旧淡淡：“哦。”连低个望花的头也懒得低。

似乎，不，这就是在下逐妹令。

少女不屑哼了哼，恨恨道：“亏我那么不容易的找你，你就这态度？哥，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无视，望“梅”不止渴……

“那下次，我就懒得报信了，害我错过逛街的好时机。”不爽啊不爽，不甘啊不甘，怨啊怨。

少年终于有些动作，不过是大踏步向远处的蓝桉树下走去。（真的是大踏步，那架势恨不得一步走三米）。

“哥！哥！君子慕！！”少女不甘心地呼喊着，但最终还是不得已地走了。

走出门，大门果然同往常一样在最后一步的一瞬间关上了。地上零零落落的小石子，毫发无损的木门，多次的比较，少女恍然。

两个月前，是第一次用小石子砸哥哥门的时候，砸得很是愉悦，但因为用力过度，后果是导致门上多了几处浅浅的小凹。我就纳闷了，只是四五个浅浅的小凹而已，哥哥非在娘亲面前说是许多深深的大凹。反应迅速的我当场反驳，但哥哥立马打断——反驳无效。随后，在哥哥的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