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

沈柔揣着钱，小嘴紧闭着，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抱着妈妈痛哭。

“好了好了，我们小柔不哭昂，跟你爸爸说过了。”林淼淼轻声安抚道，“好好在学校里头，努力考出去，就不用在这里了……”

林淼淼说到这，突然有些哽咽，看着怀里小女生胳膊肘腿青一块紫一块，忍不住的情绪一瞬爆发，带着哭腔：“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是妈妈没有本事，对不起孩子。”

沈柔大力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妈妈的错。”

沈明连脚带门踹了一通，吼了一句“哭什么哭！晦气的东西！”结束了这顿特殊的晚饭。

不知道林淼淼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沈明，此时此刻，对于沈柔来说，可以住校是可以短暂逃避家里，是自由的味道。

闷热不堪的天气，天空透蓝，白云夹着一丝躁。

学校的走廊人来人往，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整理课本资料的声音和交谈声、桌椅推拉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课间时分独特的协奏曲。

但，往往也有刺耳的声音。

“你听说了嘛？沈柔的爸爸今早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说是因为什么赌博的。”

“天呐！我就说平时看着她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赌徒的女儿。”

“你还记得刚开学那会不是她还带伤上课嘛？之前说是跟她爸爸打起来。”

“啧啧，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换我肯定不舍得跟自己的爸爸动手，真是有怎样的爸爸就有怎样的孩子，要我说……”

“嘘嘘，别说了，人来了。”

沈柔硬拖着从初宁从小卖部回来，要再不出手制止，估计初宁的钱包马上见底。她迎上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回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下一秒却被顾三一遍拽着一个到走廊。

课室里短暂佯装的安静又恢复了刚那般的嘈杂。

“什么事什么事，！别扯我！放手！”初宁大喊，“顾！三！”

突然的一松手，重心不稳挣扎了一会勉强站住了。

随后，初宁“啪”一声很清脆响拍了顾三的后背：“你找死啊！”

“沈柔，你没事吧？”顾三也顾不得那么多，想先解决当前事。

沈柔倒是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显得有些茫然。

“她不站这好好的嘛，能有什么事！顾三你是大白天在发什么神经吗？”初宁被他这一套操作下来火气正上头。

“不是！你先别插话。”顾三没有再顾及初宁的感受，继续说道。

“现在咱们班都在说你爸爸因为赌博这事被警察抓走了，就连隔壁班的同学都在凑这热闹，都在问沈柔是谁，你就说这事是不是真的，要不是大爷我去弄那造谣的源头！”

“什么？”初宁的眼神带着震惊。

“我不知道。”她的表情空茫茫，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柔此时有点心虚，她不知道大家说的是真是假，一直在学校里，没有电话可以联系，她是紧张的，有点紧绷，害怕被大家发现，她甚至还有些庆幸的。

“肯定是瞎胡说！乱说。我们都是学生，天天都在学校哪能知道这么多。况且这不才刚过上周末两天，那柔柔周末回家不也看到她爸爸了吗？是吧柔柔？”

沈柔的脑海凌乱得很，思绪像泛滥的水一般，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无数流逝的经理和漫无边际的想象在脑海里杂乱无章地混在一起。

沈柔像扯线木偶般被初宁带回了教室，安全感十足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别怕。”

这次，教室的讨论声并没有因为她们戛然而止，反倒变本加厉。

有的人甚至起哄，闹到了沈柔面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大声取笑道：“沈柔，你不会真的是赌徒的女儿吧？”

“那你上次跟你爸爸打架，谁赢了啊好想知道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够了！”初宁右手紧紧握拳，用力往桌面锤了下发出了好大一声“嘭”，接着震耳欲聋的尖音打破了一个个穷追不舍的嘲笑。

“你们拿她当笑话是吧？那有没有考证过这个事是真是假，就这样闹人面前，像个有素质的高中生吗？思想政治课是白上了是吧？”

“我说的就是你，余辉！是你起的头是吧？”初宁指着一寸头，天天穿着一双经典款AJ鞋各种炫。

突然被点名道姓的余辉前一秒还在咋呼咋呼，这一秒摆摆手使劲表示不是跟自己带头的。初宁在班里跟谁都好，是人见人爱的款，但谁都知道她还是教导主任的亲女儿，不敢明面上对着干，毕竟谁也不喜欢无缘无故惹上教导主任啊，这不得烦死。

但，总有那么一个没有眼力价无脑勇敢直往枪口上撞的大傻子。

“那初宁你能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