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是我的赔罪
海东青发出了一阵短而急促的叫声,非常愤怒地扑腾几下翅膀,豆豆眼里充满愤怒!
不知为何,姜姒从这只海东青的小而聚焦的豆豆眼里看到了愤怒。
沈述与海东青对视,面色微沉,语气颇为严厉,仿佛它能听懂一般:“说了多少次不许扑人!”
海东青头一歪,豆豆眼冒出问号,隼没有!隼是无辜的!
沈述如此严厉地训隼,姜姒再看着猛禽海东青都觉得它有些委屈,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是她一时兴起想投喂海东青,反倒是叫海东青挨了骂?
沈述手下人都很得用,唯独是海东青,通人性是真,可不是完全去除野性。
真叫它伤了人,怕是不比刺杀受伤轻。
沈述同长宁侯赔礼,长宁侯摆摆手,扭头看马车。
他默默地看着爱女下马车,猜想海东青方才的异常定然与淙淙有关。
若不然,淙淙下马车来做什么。
“沈大人。” 姜姒轻走几步,到沈述面前,微微仰头看了海东青一眼,道:“它没有想扑人,可能只是馋这个。”
沈述皱眉不解,姜姒见他肯听自己解释,转身从雀红手上拿过小碟子给沈述看,低声道:“是我想喂,它才会飞过来。”
心心念念的葵花籽又被拿出来,海东青这下也没忍住,在沈述的肩膀上踩踩踩,显然是十分意动。只不过是碍于刚刚挨了打,这会儿很会看眼色地没有动。
姜定诤无奈,他就知道,一定是淙淙没忍住好奇。
听到小县主道明来意,沈述眉梢微动,有点儿意外。长风自到他手上,只要他在,就没吃过别人喂的东西,没想到会为她破例。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小碟子上,“县主胆识过人,换寻常人是没这个胆子的。”
姜定诤在旁点点头,认同沈述的说法,他这宝贝女儿的确胆子大。
可姜姒傻了一下,若不是她看沈述表情和眼神都没有变化,差点以为沈述是在骂她。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夸她。
“那现在能喂吗?” 姜姒没将沈述这句话放在心上,还一心想投喂海东青。
沈述正打算走,听得姜姒的请求,垂眸看她,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县主不怕?”
姜姒点头,假装没看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嘴硬道:“有沈大人在。”
姜定诤无声地笑了,淙淙啊可真是。
沈述沉默了下,这小县主看准他不会纵容海东青伤人是吧。
姜姒以为沈述不肯,犹豫了下,又道:“因我的缘故叫它受了责打,就当做是我的赔罪。”
沈述抿嘴,眉峰冷峻,到底还是点了头。
姜姒眸中微亮,面上一喜,将手中的小碟子高高举起,举到海东青面前。
这都送到隼面前了,隼很难不心动。
海东青试探性地伸出脑袋凑近小碟子,见沈述没什么反应,它快乐磕起了葵花籽,一口一颗,别提多高兴。
乌然刚整理好马鞍,突然被洪豫拍拍肩膀,瞥了洪豫一眼。洪豫拽他一把,眼神八卦地往前飞了飞,乌然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家大人居然让长宁侯府的小县主给长风喂东西吃?!
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指挥使吗?
长风竟也愿意吃?!
这么给面子吗?!
乌然还下意识往天上看了看,嘀咕道:“这天也没下红雨啊……”
洪豫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
乌然久久不能回神,洪豫压低声音问他:“我听说大人为保护县主,还受了伤。你说,这侯爷会不会有意……”
“住口!” 乌然回头怒视洪豫:“你当侯爷和大人是什么!”
洪豫嘿嘿一笑,“那话本子里不都如此,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什么的。”
乌然扫他一眼,“这话你去大人面前说说看。”
沈述在探云司是威压极重,听得这一句,洪豫当即闭口不言,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乌然见状,轻叹一口气,看了洪豫半晌,还是出言劝诫了一句,“若能改改你这口出无状的性子,未必没有你高升的日子。”
洪豫一怔,没有想到乌然会说这个,他还想说什么,乌然已经拽马往前吃草去了。
他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抠了抠手中的缰绳,苦笑。
姜姒一直举着小碟子,直到海东青把葵花籽都吃完才收回手,因举得太久,手都有些僵。
沈述与长宁侯对视一眼,对方反而笑吟吟地多谢他满足了他女儿的小性子。
在京中,探云司指挥使这六个字就足以吓得人屁滚尿流,不说阎王修罗,怎么也是个凶狠杀神。
沈述知自己名声恶劣,也从不在意,甚至是习惯如此,更少些麻烦。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