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还是三次?
沈述包扎好伤口出帷帐时,一眼望见小县主捧着一碗什么小口地喝着,模样像只松鼠崽子。
姜姒也一眼瞥见沈述,大家都坐着,唯独他一个人撩开帷帐走出来。余光影动,眼神就下意识地顺了过去,又与不经意间与沈述对视了一眼。
她心口一跳,还不待她害怕情绪漫延,沈述已将目光移开。
姜姒松了口气,低头轻抿一口姜汤,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述自然把姜姒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觉得小县主愈发像妹妹年幼时养的那只松鼠崽子。
“沈大人伤势如何?” 姜定诤见沈述出来,上前关切。
沈述颌首,神情稍有缓和,“多谢侯爷的伤药,比探云司的好用。”
姜定诤顿了一下,眼底有情绪一闪而过,随即道:“稍后我将方子写给指挥使,此方也算物尽其用。”
沈述极少语塞,此时也为长宁侯这种散财行为微讶,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拒绝。
探云司所用金疮药已是他生平所用最佳,不想长宁侯一介文官手中竟有这等上上佳品的金疮药。
他拿出伤药不足为奇,可动不动就给了方子,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些?
要知道,如食方,茶方,药方这些东西在世家之中也可当做传家之物的。
沈述没有应下,反而望着长宁侯,平静地拒绝:“侯爷,伤药足以,药方不必。”
姜定诤像是没有听见沈述的拒绝之意,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无妨,指挥使在外行走,如今日之事定然不少,好药合该配英雄。稍坐,我去去就来。”
沈述的拒绝非但无效,长宁侯反而立刻去准备方子。
沈述眉头一皱,似有古怪。
姜姒见父亲匆匆过来,唤她去马车磨墨,雀红扶她起身,跟过去。
姜定诤原本是打算自己写,不曾想他今日握剑太过用力,此刻落笔有些颤抖,才一笔,墨迹凌乱。
姜姒见状,便询问父亲要写什么,若不当紧,她可代笔。
姜定诤想了想,点点头,把笔递给女儿:“淙淙写吧,咱们那个秘传的金疮药。”
姜姒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父亲,低声道:“爹爹不是说此方绝对不能外露吗?”
姜定诤沉声道:“写吧,若是沈述,便可以。”
姜姒一头雾水,不过父亲既然开口,她便不再迟疑,姜姒对这药方烂熟于心,这药方不在家中那本物珍录中,是小的时候,父亲一字一句地督促她背下来过。
当年父亲还特地叮嘱过她,伤药若遇险情可用,药方决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
因为熟悉,所以写得很快,姜姒写完就将药方交给父亲,一同下马车。
姜定诤让女儿去火堆旁坐着,他独自拿着药方去寻沈述。
这样的药方珍贵程度,沈述知晓,见姜定诤过来,沈述起身相迎。两人站在帷帐旁,在众人眼下,得见他们动作,却不能听清两人说话。
“指挥使可默记否?我手有不适,此乃小女笔迹,如若不然,指挥使再誊写一遍?”
姜定诤大方地把药房递给沈述,提了一嘴字迹的事。
毕竟未出阁女儿家的笔迹叫一个陌生青年揣在身上,这可不好。
沈述点头应下,明白长宁侯的顾虑,他身为陌生男子,若是拿着小县主的字迹,多有不妥。
至于药方,沈述没有再拒绝,既然对方要给,他坦然领受就是。
看着药方上的字迹,沈述又对这位小县主多了一丝认识,她的字笔势蹁翻灵动,婉转流利,不似一般女子。
沈述认真看了药方三遍,已默下内容,将药方返还给长宁侯:“多谢侯爷,沈某记下了。”
“指挥使果然博闻强记,这方给了指挥使,便是指挥使的,也是缘分。” 姜定诤对于沈述能速记药方的事儿是一点都不稀奇。
在他看来,能这么年轻就当上指挥使的人,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姜定诤折返,落坐于女儿身侧,把写着药方的纸张交给了姜姒,姜姒接过之后,想也不想就径直将其放在火舌之上焚毁。
沈述眸子锐利,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姜姒的举动,心中对于长宁侯赠药方的事愈发疑惑。
小县主此举显然是药方弥足珍贵,为了不外泄,所以不留痕。可长宁侯却只因他夸了一句好用,就将药方赠与他?
沈述心想,这人情怕是欠下了。
平安护送长宁侯父女回京是他的使命,赠药方可不是长宁侯的义务。
心中已有定数,沈述传令下去,叫探云使都警醒着些。
沈述清楚,既已出动杀手,必然是要一个结果的。换成自己是那幕后之人,也一定是不死不休。
“之前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沈述擦拭着长剑询问副使乌然。
乌然点头,“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