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

“皇兄，你该爱惜自己的身体.瞧瞧你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汐宁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叹息着。

“汐宁，朕病着呢！”允俟（si 第四声）在妹妹面前，依旧是那个嬉闹的少年。

“允俟，荆黎之事有方将军呢我，我想练新军，只是我的身份…汐宁将思忖了许久的想法告知启文帝，“天昇（sheng 第一声）的军制练法对上荆黎的精骑锐兵，很是勉强。”

启文帝睇了她一眼，语气庄肃起来：“你要多少兵？”

汐宁毫不怵他身上的帝王威严，丝毫不避讳：“我想先从御林军练起。其次我会选择可信的军队训练……孙泽、郑晖的军队已经不可信了。”

允俟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汐宁还是如此直率又聪慧。虽说天昇不禁后宫及公主论政，但如你这般胆大的却没有。”

“若我存了反叛之心，皇兄会将我正法吗？”汐宁半开玩笑道。

“不会。”允俟目露纵容，“顶多没收你的小厨房，不准你给方擎写信、再关你禁闭个一年半载。”

“……你还惦记着我府上的点心啊！”汐宁不禁想笑，拿他没法子。

“汐宁早慧，性情纯良，朕信你，从小便是，否则也不会同你交好了。换言之，若你真有此心，天下予你也是无妨，你会比朕治理得更好，朕还乐得轻松呢！”允俟笑言。

汐宁懒洋洋地勾唇：“我可不接这苦差事。皇兄要快些好起来，等我练好新兵，好叫皇兄检阅我的成果呢。”

托方皓冰的福，因从小在军营习武，汐宁与几支王军兵士的关系不错，因此练兵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他们甚至有些信服她，不光是武力，还有其智慧与沉稳气质。

荆黎趁着启文帝卧病，几次三番侵扰边境。方将军虽几次击退蛮族，但年纪渐长加上长久操劳军务，渐渐有些心力不足。

好在，荆黎在确定天昇仍旧强大后，自己内部血洗了一番，推选荆黎王三子为新的王，并向天昇求娶晚月公主，以图两国安好。

“呵，言辞如此大义凛然，怎的不让他们自己的女儿去和亲！”倚着玉枕，允俟冷笑一声，将折子重重摔在地上，“特意注明求娶四皇姐，怎的，三年前在朝会上就见色起意了？”

“四皇姐性格张扬，明艳大方，正合他意吧。”汐宁不甚在意地拾起奏折，“我练的新兵，可以送去南芜防御荆黎和羁樊了。前月绘制的武器样式，工部也已制备，兵士们都能够运用娴熟了。求亲？呵，做梦！”

“臣求见陛下！”御书房前，陆浔身着大红朝服，执笏（hu 第三声）跪着。

听见内侍的传报，允俟嗤笑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夫子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啊！”

“四皇姐该说我了，如果你再让夫子在那儿跪着的话。”汐宁说道。

“为何怪你？”允俟好奇问着。

“「陛下平日里同你最为亲厚，你的话他能听进□□。小五，你知晓我的！陆浔前年同你练新兵，膝盖的旧疾复发，跪不得那么久！」”汐宁拿捏着晚月的腔调，学舌着。

“噗嗤！”允俟哄笑着，“他俩也是，看对眼了朝朕要道赐婚圣旨不就得了。每每见面，打情骂俏，偏生不说破，算什么？”

汐宁眼含怜悯：“皇兄，你不懂。”

她掉转话头：“让陆浔夫子去试试手吧！实战过，才知新式军队有多厉害。”话虽如此说，她神色却是笃定会胜。

虽然陆浔早已不教导他们了，但他们仍是习惯喊他夫子，当然，晚月除外，只有她自始至终喜欢叫陆浔的全名，而陆浔也总是变相纵容。

仲春。“汐宁！陆浔那个混蛋对荆黎宣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吗！”靛青色外袍，内着鹅黄色裙装的女子娇气而骄矜，“你怎的不拦着他？还有陛下！”

“夫子不去宣战，那四姐是打算去和亲吗？”汐宁玩味地看着晚月。

“那他作甚去，他，他又不心悦我。”晚月眸色黯淡，“和不和亲与他何干……”她一向张扬，此刻却是一副多愁善感的小女子模样。

汐宁一愣：敢情这俩人还不知对方心意？不，好像只有四姐不知。

“等夫子回来，你就知道他心悦谁了。他向陛下要了恩赐，待他班师回朝便要迎娶意中人。”汐宁道。

“……”晚月不语，神色落寞。

初夏，陆浔顺利班师，走之前将新兵留在南芜为方将军助力，自己只带了几名侍从，便匆匆赶回京都。

直到听见陆浔念出那个名字，晚月才如梦初醒，而后顾不得公主威仪，追着陆浔打闹：“好啊你！陆浔！你长本事了！本公主之前向你袒露心意，你道‘抱歉’二字，害得本宫郁郁寡欢了三个月！就为了用战功换一道赐婚圣旨，你刻意躲了我三个月！还跑去战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这个混蛋！”

陆浔抱着她，任她打骂，又用手帕拭去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