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仗助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毛骨悚然的感觉滴水不漏拥进骨头，第一反应是逃离，但在东方仗助意识到该行动时，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

这是什么恐怖片节奏啊！

东方仗助赶忙回头，结果岸边露伴同样面色疑虑，就连未起隆都做出了同样的表情，他记得，只有在听到刺耳的鸣笛声时，未起隆才有这样的表情。

山濑朝生的视线精准捕捉到岸边露伴三人，原本迈向商场的脚换了方向，后面的随从自觉停下了脚步留出空间。

“是露伴呀，真巧。”

山濑朝生轻车熟路地坐在第四个位置上，抬眼扫过东方仗助和未起隆，说话的语气掺杂着好奇，“你们认识？”

完全就是逗狗，这么明显坐在一起还要问一句，不是就是恶兴趣想要看别人的反应吗，岸边露伴咬牙不情愿地回答:“对。”

“哈哈哈，我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为什么都这幅表情。”

东方仗助不能认同，但那股刺骨的气息消减了很多，气氛依旧诡异可怕，他坐立不安，悄悄观察多出来的女人，一看就很贵的衣服和鞋子，她的手腕露出的手链上钻石闪过刺眼的光芒刺痛了东方仗助的眼睛，好贵，一瞬间，大脑里无数个零飘过。

不过，她看上去好像比这些衣服珠宝更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女人的长相，东方仗助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她正在看他，明明在笑，奇异的金色眼睛却分外冰冷。

“露伴上次来了之后，浩作乖了很多，期待下次你再来看看。”

岸边露伴憋不住说了一句:“希望没有下次。”

山濑朝生不在意地摆手，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继续说:“我才来城里不久，你们这里男性的做派真时尚，哈哈哈，以前要是哪个敢这么跟我说话，早就頭？喫。！无■■了呢——”

最后几个字是没有听过的语言，就像被屏蔽似的，奇妙的耳朵进水般的感觉让岸边露伴和东方仗助想要捂住脑袋，眩晕的感觉就连被灌了十桶油不过如此，恶心得想要吐出来。

像被过马路时飞驰而来的大货车碾压了，不，应该是坦克，东方仗助胡乱地想，而山濑朝生则看向了未起隆。

外星人一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手在颤抖，他呆愣愣地看着山濑朝生，鼻子动了动，什么也没闻到。

“你不是人类？看上去也不像咒灵。”

“我……是外星人。”未起隆诚实地回答道，东方仗助着急比划的手势他并没有看懂，甚至歪歪头看着东方仗助捏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滑稽。

“哦~”山濑朝生意味深长地笑着点点头，颈侧的纹身游动着，不明的黑色文字浮现又消失。

“可惜没法继续和你们聊天了，下次见咯。”

说完，她轻飘飘地离开了，岸边露伴率先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一脸菜色地擦去嘴角残留的水。

“就是她，那个奇怪的女人。”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太不妙了！”

东方仗助喃喃捂住自己的脸，背部的冰凉不作假，刚才的感觉是完全没有遇到过的，直觉都在耳边尖叫了。

“必须马上告诉承太郎先生才行！”

而外星人望着山濑朝生的离开的方向愣愣地摸了摸仿佛被舔过的手腕，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肯定的想法。

要跟着她

商场里，山濑朝生已经走进了包场电影院，她心情愉快地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家乡的小曲，从来到地球之后她的生活变得丰富多了，当然也不是在说家乡有哪里不好，只是，这里可以玩了——

白色的点，灰色的点，黑色的点，世界意志如此分散是为了拖延自己被摧毁的时间吗？在最后带给她停留在人类躯壳的愉悦也不是不可以陪祂玩一下。

山濑朝生捞起软倒在地上快变成一滩的真人，愉悦地坐着欣赏起电影。

巨大的银幕上疯狂的人们互相攻击着想要杀掉对方，血液流了一地，也无法掩盖他们扭曲的脸，巨大的城池里，世界上最后的人类正在互相残杀。

仿佛要化开似的真人慢慢变幻出触手，勾住山濑朝生的手指，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说:“为什么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啊，完全软掉了耶~”

勉强变回原型的真人坐在山濑朝生腿上，锲而不舍地盯着她问:“这是你的能力吗？”

“只是语言而已，对你们来说高层面的一切都受不了吧，我刚才只是哼了首歌哦。”

真人诶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说:“那你不是人类咯，太好了，我最讨厌人类了。”

背后的银幕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里，真人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真好听——”

说完，他回想起什么似地左手成拳垂在右手手心，开心地说:“上次忘记自我介绍了哦，我叫真人（Mahito），不错吧，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他又低下头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