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与君再见

这一桌“好人”都是聪明人，不意外的话，未来还都会变成顶尖的人物。

他们很复杂，自然因为人原本就都复杂。

他们有宽容的一面，也有不依不饶的一面。他们无一例外都爱记仇，多半是因为脑子太好用不容易忘记。他们也都容易原谅，哪怕世间给以再多伤害打击，在新的一天里还会继续拥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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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即将上完的时候，众人不免聊起不久后要开始的上忍考试。

当带土对成为上忍表现出极高的向往，同时又不免在同伴（此处仅指旗木卡卡西）有心或无心的出言打击下感到不服气却还有点惴惴不安时，得到了“一针强心剂”。

“我说过，最晚在上忍考试中，你就会开眼。”小夹淡淡的语气比任何时候听起来都更有力量，起码对带土来说是这样。

“但我不是说开了眼就能通过上忍考试，这是两码事。”小夹还是补充了一句。

“没事，我不介意。”可见和卡卡西的“陈述事实”相比，小夹对现实的表达对带土来讲更容易接受。这是语言的艺术。

其实卡卡西的语言表达能力是很强的，这一点生活在未来的小夹深有体会。无论是说漂亮话、贴心话、肉麻的话还是狠心的话，只要他想，他就能找到最精准简洁的词句表达出来。

小夹认为这其实源于卡卡西对听者心思的绝妙把握，想要锻炼出这一点其实很难，需要对人性极高的洞察力，小夹虽自认为习惯看人眼色，但也不敢说能比卡卡西更擅长捕捉人心。

这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观察与思维逻辑，当然也需要“天赋”。而卡卡西的观察能力、逻辑能力都没问题，最重要的——小夹想，其实卡卡西很敏感。

只是敏感的孩子有时不但更容易感受外界的恶意，时而也会选择用恶意来表达自己呢。

小夹不经意的一丝苦笑落入其他人眼里，旁人正要说什么，桌旁另一头有人问：“要如何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眼呢？”

听到不多见的询问声，小夹和卡卡西差不多同时间朝着玖辛奈看去。

小夹想了一下，同时也隐隐感受到了带土强烈的视线，她觉得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她说：“我倒是不介意分享一下，而且应该也不涉及你们不可知的机密，但可能在这里说还是不太合适。”虽然在座都是中忍及以上的人，可是周边时熙熙攘攘的餐厅，人来人往还是不大安全。

她下意识地用手指划过窗户，似乎在外面看到了什么，便提议：“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

“去哪？”卡卡西立刻起疑。

小夹看了他一眼，顺势说：“那就顺带把玖辛奈夫人送回家吧。”那意思就是要再次作客水门夫妇家了。

水门轻轻抚掌会意，玖辛奈笑言：“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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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夹也是突然发觉有熟悉的查克拉经过，借由吃完饭结账后和同行人一起走出餐厅，便看见了站在下弦月下的长发青年日向亮平。

日向亮平有时会让小夹想起多年以后的日向宁次，事实上他们二人无论从外貌特征还是气质上都多有相似——当然了，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同一家族的，并且同为分家的家族成员。

但日向宁次的身上有少年的风发意气，即便在最沉痛地仇视宗家的那几年里，他身为天才少年的骄傲光芒也丝毫无损。

日向亮平不同，他的气息很宁静，但却并非完全怡然自得，而是宁静与某种状似不甘的情愫杂糅在一起。似乎亮平总在经历天人交战，这使他矛盾，也使他成熟。

虽然亮平在照顾孩子方面总显出有点不靠谱（又或许只因不懂），但性格其实很沉稳，甚至小夹敢说他有城府。正是因为心中自有城府或另一片天地，亮平能做到将所有“不安”与“不甘”恰到好处地装进“宁静”、“安定”的模具里，塑造成他所需要的形状。

从这方面，小夹感受到了在成年的卡卡西身上感受到的特质，因此亮平也比其他向她示好的这个时代的所有“年轻人”更吸引她，哪怕他的外表和卡卡西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小夹想，或许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偏爱、对孤独感的逃避、以及由此而寻找熟悉感的恶劣尝试……当然还包括亮平本身清秀的外表非常符合小夹的审美趣味，导致了她对对方的纵容，以及对自身的放纵。

对其他人说一声，无视众人的表情，小夹独自走向似乎在等她的男人。

“亮平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樱子呢？

青年看着她走来便露出微笑，“樱子已经拜托族人照顾。我接到任务，马上要走。”

“原来如此。”小夹点点头，随口祝愿：“一路顺利。”

二人漆黑的长发一样帖服在颈后，在夜的掩盖下，被风吹起的发丝正如烟飘动。

“我想在出发之前来见你。”亮平坦言，“白天说的那些话……希望没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