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四狗欢欢喜喜窜到前面开路，不久路过潭头村，来时没见到的老村长柱拐上前，“姑娘去哪儿？”

“爷爷我上汇云城。”

村长捋捋花白胡须，道：“姑娘救了白狐，便是我的恩人，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四处闯，知道一条通往汇云城的近道。”

花蜜回忆寻阳官道人潮涌动盛景，虚心求教：“老村长，您别卖关子呀，花蜜难忘您大恩大德。”

村长乐呵呵给她指了个方向，群山之中。

“这路，看着远，事实上，确实远……”

四狗都累趴了，不过，胜利的曙光就在脚下，山脊险弯包绕，一座雄伟巍峨的城池绵延无边。

百花药园，一名青年男子头戴斗笠，身穿灰谒麻衣，立于园内一棵梧桐树下放蜂，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四处飞舞采蜜，喂养幼虫。

一双琉璃眼眸定定望着飞来飞去的蜂群出神，忽然，古井无波的瞳仁生澜，面前空间裂开道黑缝，一团艳粉色肉块挤了出来，其上附着脓肿炸裂，膨胀，长出无数人眼，爆裂凸起血丝密布。

眼珠蒙了层白翳，如死人身上扣下来般，邪恶讥诮，直勾勾盯着他转动，神魂轰鸣，是它在怪笑。

下一秒，恶心欲吐的场景切换作了一名鹤发老者，他急促地咳了几声，才有功夫理会面前不言不语的大徒弟：“寻心啊，你的缘要来了，山河碎裂的结局有了变数。”

季寻心眼睫轻颤，冷漠戳穿自己的师父无常仙尊：“凭您半吊子的卦术？”

无常仙尊：……

“哎呀，你爱信不信，遇见她按我说的做就行！”

缝隙颤巍巍闪了闪，传出最后一声抱怨：“老夫容易吗，一把骨头还要替你着急！”

季寻心：……

……

“客人这边坐！这边坐！小人给您倒茶！”

“哎哎，你等等！我不要茶！来一壶凉白水！”

花蜜实在烦腻了到哪都先上茶，屁股还没坐下忙制止店小二动作。

小二一愣，马上笑开了：“好好好，小人给您换白水去！”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一壶水与几碟小菜，踌躇道：“客人，您是否带来六只灵宠……”

“哦？是我的。”

花蜜不顾形象抓起壶嘴灌了几口，才找回丢掉的脑子，搜寻自家那四只傻狗，嗯？

“不对，只有四只灵犬，怎的成六只了？”

“别管数目对不对，客人您先去看看吧，它们打起来了！”小二愁眉苦脸，养这么多灵宠的客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花蜜闻言起身，摩拳擦掌，四狗刚来就惹事，属实欠揍了。

随小二到现场，四狗团团围住一只黑猫和一只长翅膀的猪嗅嗅闻闻，两只可怜的小灵兽瑟瑟发抖，一见花蜜便巴巴望向她，水灵的大眼晴满满依恋。

花蜜：……

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这……客人您的灵宠挺乖巧，是小人多虑了。”小二尴尬。

“无事，先上菜！”

“好嘞！”小二松口气，迈着碎步去催厨房。

花蜜低头迎上六双单纯清澈瞳眸，尤其两位不速之客，破罐子破摔：“事先声明，你们的主人我十分贫穷，现在趁机多吃些，待会儿被打出门抗住！把我拖走！”

见六兽懵懵懂懂，花蜜愧疚又心安理得回去吃饭，她可是深刻警告过了。

“身无分文，为何点餐？”

四方桌对面，一名青年男子擅自坐下，斗苙摘下置于桌沿，披着的灰谒外罩麻衣洒落，整个农夫打扮，无端显出几分庄重寂寥。

浓浅相宜的花香袭来，正扒着香喷喷甜丝丝大米饭的花蜜鼻尖翕动，终于舍得抬眸瞥一眼。

男子琉璃般的瞳仁静静望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花蜜视线在那张女娲造神的面容上逡巡，余光瞄向周围，方才酒楼里吵嚷现在悄然无声，其余客人谈天阔地，小二在门口大声招呼，一切如常，独自己桌被隔绝了，来者不善啊。

半晌，她低头继续扒饭，含混道：“你要告发我？”

季寻心摇摇头，忽地笑起来，许久未开嗓，声音杂着几分沙哑：“我准备招工，条件宽松，酬金丰厚，要来么？”

花蜜：“……”

花蜜饭也不吃了，端坐着仔细打量这青年男子，粗布麻衣掩盖不了此人周身气度，面容如仙，眸似琉璃明镜，持重温和，怎么瞧怎么不俗，只可惜……

她喃喃出声：“是个傻的。”

季寻心诚恳道：“何出此言？我可以预支酬劳。”

花蜜十动然拒，“主动上门，不是骗子，就是有所图谋，道理三岁小孩都明白，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相信？”

闻言季寻心道，师尊的卦术果然不灵验，人家不上当，转念又一想，可我是真心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