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
谢弗昭蹙眉想了想,唤了两人附耳过来,商议了半晌,换上了一身芷荷的宫裙,悄无声息的出了令仪宫。
天空碧橙如洗,京都也进入了春季,御花园吞红吐绿,一片生机,谢弗昭微垂着头,迈着步子往中枢阁方向,幸而此刻大半的宫人都围着凤祥宫去了,她才能一路安静的到了中枢阁外。
进了阁内,谢弗昭左右张望,数不清的房间颇让她苦恼,宽阔的屋檐下,这时拐角处有人声传来。
“玲儿姐姐,也不知道这如意糕合不合陆大人口味,”一道女子声音响起,轻柔灵动,甚是好听,话语间对这位陆大人很有好感。
“无碍,今日宫中有大事发生,大人也是过了用膳时辰,此刻用些糕点垫一垫,就算不合口味,想必也不会怪罪你我的,”另一人音色恬淡沉稳,娓娓说道。
谢弗昭躲在拐角处,待两人走后,便远远缀在身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阁中最深处,等那两宫女离去后,她又在窗外听了半晌,确定里面除了陆琛再无其他人后,才推开一道门缝,钻了进去。
陆琛身穿一身杏白色圆领窄袖直?,头上戴着白玉竹节冠鼎,安然坐在书案后,桌上摆了一盘金色的糕点,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动静以为是宫人,闭着眼睛开口道:“出去吧,屋内不用留人。”
房内安静如许,陆琛察觉不对,睁开双眸一片冷色,声音凌厉似穿风而来,“是谁,出来。”
谢弗昭躲在帷幔后,被这严厉的话语吓了一跳,身子颤了颤,一时间后悔不跌,反倒踟蹰在原地。
陆琛久不见动静,眼眸更是一片冷意,他起身绕过黄杨书案,两三步便来到帷幕后,手风一扬,帷幔随风荡起,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眸,似一只惊慌受挫的小鹿,惹人怜惜。
不妨是她,陆琛微扬的手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背在身后寒着脸道:“公主不在令仪宫,来中枢阁作甚?”
谢弗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如此冷漠,有一瞬间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眸中顿时升起了一阵水雾,她从前便是这样泪失禁的体制,不想魂穿到这具身体十多年了,却已然改不了。
怂了怂鼻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来此自然是有要事与陆大人说。”
陆琛看了看她泛红的鼻尖,从她身侧略过,立在窗棂边上望着院外偶有人过,冷然说道:“男女有别,中枢阁都是男子,公主身份尊贵,还是少来为好。”
谢弗昭噎了噎,不愿此事与他起争执,好声好气的说道:“知道了,也是事急从权,才迫不得已过来的。”
说完便话锋一转,直言道:“首辅大人耳清目明,想必知道今日宫中有大事发生吧?”
陆琛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逆着光线的耳尖停留了片刻,便转头继续望着窗外,“公主是说皇后娘娘一刻钟前生产发动了吧?”
谢弗昭立在他身后半尺有余,望着他欣长的背影,耳边是他平淡的话语,好似在与人闲聊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她的目光渐渐空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有些气馁,他一向如此,好似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永远清冷自持,让她像一个情绪多变的傻子一样。
如五年前,她与他在宫中初见,当时母后被父皇一杯毒酒夺去了生命,她躲在御花园的假山里,蜷着身子哭的不能自持,等泪水流干了,太阳也要下山了,正要离去之时,却见他从假山深处走了出来。
她流着眼泪惊异他的容貌气度,又惊讶她待了半日的秘密宝地,竟然还有其他人,虽有些慌乱,可她也调整心态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安慰。
说来也是可笑,她以为他会好生安慰他一番,就是不安慰,再不济也要问上两句才是,这样才是人之常情不是?
可他没有,从深处走出来,微扬的下颌逆着光线好似天神下凡,却是独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毫不留情的从她身旁走过,从那一刻,她便对这个人好奇不已,好奇他的冷漠,他的不寻常人。
“是,我来此是想告诉首辅一声,皇后要生产了,其中紧要,思来想去,只有首辅大人能看顾一二。”
陆琛垂眸拨动着手上的翠色玉石扳指,不动神色道:“公主莫不是想让我从中做手脚,害了那个孩子?”
谢弗昭盈盈立在桌案前,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也曾在心底问过自己,想要那个孩子死吗?不过每一次,好像都是同样的答案,她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罢了,一切都自是为了活着,她怕死,她一直都知道。
“并不。”
陆琛抬眸,有些好笑的问道:“那公主找我是想要我做些什么?”
谢弗昭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心中所想尽数吐露了出来,“我想让首辅大人看顾好凤祥宫,若是皇后平安诞下皇子,我与太子静等结局便是,若是皇后是诞下的皇女,还请首辅出手,万不可混了谢家血脉。”
陆琛听罢,转过身望着谢弗昭不置可否,“公主觉得,微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