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石壁侧边有一个雕刻的胖虫子，怀玉看到他伸出手握住那条虫子，往左边一拧，石壁应声而开，缓缓移到一边，露出向里蜿蜒而去的石壁，石壁上没有挂灯，二三十步后便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像是一处人造的地道。

怀玉呆了。

乔子茗吹开了火折子，牵着她进去，她一路上都紧紧抱着师父的手，好在走了没多久，便抵达一处开阔的空间，里面放了几盏灯火照明，亮堂堂的，床塌、书架、案几、笔墨……应有尽有，比她的书房布置还要齐全，甚至还摆了许多药材和奇奇怪怪的器具，她见都没见过。

“这地方是太傅告诉我的，让我平时在这里炼药。”

怀玉禁不住连连赞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居然有这种好地方，太傅却不告诉她！

“以后这地方也归你了，不论是读书还是练习制药，都可以来这里。”

这就像她和师父再次共同分享了一个秘密一样，她高兴地点点头，回头看他，笑道：“师父，这算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吗？”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乔子茗差点忘了这一茬，顺着她的话道：“算是吧。徒儿喜欢吗？”

怀玉跳过来抱住他手臂，仰着头说：“喜欢！”

乔子茗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重新拉起她的手，提着灯带她继续往里走：“不耽搁了，还要带你出宫呢，走吧。”

怀玉乖乖地跟着他的脚步，心里暗暗猜测，莫非这条地道是通向宫外的？

这次他们走了挺久，最少过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看到出口的光亮。

怀玉站在洞外，深深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味。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深秋的凉意。

果然，这条地道是通往宫外的。

以后她想出宫就简单了！

她兴高采烈地回头，看到师父拿藤蔓遮掩完了洞口，又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儿，一批健壮的黑马就往这边跑来，背上还驮着一个包裹。

乔子茗将她抱上了马，然后自己坐在她后面，拉好缰绳，形成一个将她圈在怀里的保护姿势，在她头顶问：“坐稳了吗？”

怀玉点点头，头顶随着她的动作蹭了蹭师父的下巴，她咯咯地笑了，说：“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骑马呀？”

“你人还没有马高。过几年吧，找到一匹合适的小马驹再教你。”

怀玉暗自腹诽，她刚才比划了一下，明明马背只到她鼻子，才没有比她高！

……

他们在城外茶肆简单吃了点东西，便骑马往俊阳山走去，到了半山腰路不好走了，这才下马步行，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下。

但是他们在那片墓地没有找到晴妃的墓碑。

也许晴妃被葬在高一些的地方，他们又往山顶走，直到爬到最高处，还是没能找到晴妃的埋骨地。

怀玉傻了。

有必要吗？

晴妃的埋骨之处，有必要骗她吗？

晴妃的死，怀玉一直觉得有一些蹊跷，后来知道，晴妃的娘家将她葬在俊阳山后就举家离开了京城，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好了，干脆连埋骨地都是骗她的。

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乔子茗沉默片刻，将包裹里的祭祀之物一一拿出来，摆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他走过来，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头发，转过身背对她，叹道：“走吧，回去了。”

怀玉俯下身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脑袋埋在他脖颈边，小声地哭了。

乔子茗无声地长叹一句，背起怀玉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