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
次日,清儿在踏星小院睡醒后起床,得知九爷早已连夜出城,九哥也跟着主人飞得没了影子,而伊伊在院子里练功大半天了,见她睡眼惺忪站在门口,收住剑势,将它插回紫竹洞箫中,道:“难得你睡这么香,我就没叫你了。”
她打了个哈欠,在石桌旁坐下,怔了会儿,迷糊道:“九爷明明说今天才走的。”
“昨晚夕颜的船似乎被人盯上了,谨慎起见,九爷便连夜出发了。”
“那夕颜?”
“放心,她那边可以应付。”
洗漱后,夕颜派的婢女送了饭菜过来,伊伊和清儿用完饭后,收拾东西启程回宫。抵达羲和宫时已过晌午,似云等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在张望,一看见她们的身影,便露出大大的笑脸。清儿顿觉好笑,走近了,阻止她行礼,抢先道:“又是谁来找我了?”
似云嘿嘿笑着:“这回是舒妃娘娘。见您不在,便又回红逸居了,说等您回来了她再过来拜访。”
清儿一边往里走,一边回道:“什么话,自然是该我去拜访舒妃娘娘。”似云连连点头,接过清儿脱下的薄衫,又给她端来清水净面,而后又拿起团扇给她扇风,忙得不亦乐乎。
清儿收拾完了,看她反倒忙出一身汗来,遂命她别扇了,拿出一对碧玉耳环放她手上,她愣了愣,受宠若惊道:“清姑娘怎么又给我带了礼物,上次的我收下了,这次实在不能……”
“你被关在这儿不能出门,多可怜啊,给你带礼物是应该的,别推辞了。”
“奴婢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这怎么能叫关呢。”
清儿听了反倒怔住了,为什么自己下意识会觉得似云是被“关”在这里?
伊伊见清儿又开始陷入沉思,不想她思绪被打扰,悄声对似云了句“你就收下吧”,然后径自上前,给清儿重新梳妆。
——
红逸居,秦舒卉正坐在桂树下懒懒地指示宫女给院内紫丁香浇水,听小太监汇报说裴清往这边来了,眼睛一亮,理了理衣裳便起身迎上去,远远的便朝裴清笑道:“原来是裴清妹妹来了!”
上前执了裴清的手阻止她行礼,将她拉至桂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叙话,裴清忙道:“我与舒妃娘娘同坐一桌已是僭越,娘娘千万不要再以姐妹相称,裴清实在担当不起,您就唤我清儿吧。”
秦舒卉嗔道:“好吧,清儿实在是见外。”
宫女们将冰镇果汁端上来,又一边站一个开始摇扇子,秦舒卉兴味盎然地问起昨晚七夕游船盛事,裴清笑着与她一一讲述遇见的美景趣事,而后从伊伊手中接过关山月和手帕,交给了她,她高兴得笑眯了眼,立时打开书本翻了几页,又不好当着裴清的面看起来,遂将它暂时放在一边。
裴清实在好奇,开口问道:“这书有何奥秘,让娘娘如此喜爱?”
秦舒卉一脸惊讶,“你为我将它带进宫来,自己没有看一眼么?”
“给娘娘带的东西,裴清怎可擅自翻动。倒是在购买时,见摊主有些神神秘秘,提到庆王……裴清甚是不解,它和庆王有什么关联?”
秦舒卉笑笑,将书本挪过来,指着上面的封皮题字,“这关山月,你可知关山是何山?”
裴清只知“关山月”是一个词牌,但既然秦舒卉将它拆开来说,定然就不是讨论这个词牌的意思。她摇摇头,秦舒卉凑过来轻声道:“是北沂山。王爷是在北沂关发迹的,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裴清配合地轻声答是,秦舒卉又笑问:“那这‘月’,你可知是何意?”
裴清联想起说书人提到的风流王爷桃花遍地,便低声答:“风花雪月?”
秦舒卉兴奋拍掌:“正是!清儿你可真聪明!”
裴清勉强一笑,悄声问,“所以,这书还真是讲述庆王风流韵事的啊……”
秦舒卉笑容一滞,歪头想想,“这么说也没问题。再多的我就不透露了,天机只可探索、不可泄露啊。”
裴清不能明白她为何喜欢看庆王的话本子,一想起庆王那张丑兮兮的面具,还有他那阴阳怪气的说话态度,便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可是娘娘,我听说……”
她一瞬间觉得不该和秦舒卉谈论这个,怎奈秦舒卉催促她:“听说什么?”
裴清凑到她耳边:“庆王……相貌不佳。”
秦舒卉皱眉,裴清又补充道:“所以才戴面具。”
秦舒卉大声嚷嚷:“谁说的,谁说的?哪个王八蛋敢这么说?!”
这一声吓得两边摇扇子的宫女扑通跪下了,裴清也诧异不已,正要起身赔罪,秦舒卉将她拉住,又摆摆手示意宫女们退下,催促道:“是谁说的?他见过王爷么,就敢这么说话?”
裴清见她这么激动,自然无法说实话,便回答:“是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中提到的,娘娘不必介怀。”
“我介怀什么?他这是胡编乱造!王爷怎么可能相貌丑陋?我看他自己相貌丑陋